李師叔氣得咬牙切齒,若不是中間隔著水,就要過去跟他幹仗。
但他畢竟不是什麼十八歲的愣頭青,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怎麼說,思想都是經過沉澱的。
他凌力遠不是想氣我嗎?我要真生氣了,那不就掉進他的坑裡?
他能懟我,我就不能懟他麼?
“還你閨女?你閨女咋不跟你姓?
她小時候,你咋不養?據我所知,孩子二十幾歲都不認識你?
後來知道你是親生父親,也沒認你,好像看在陸宇的份上,才喚你什麼凌叔。”
李師叔成功反擊,他看到凌力遠臉色越來越沉,他就越來越興奮。
凌先生被他這扎心窩子的話說的,越來越鬧心,這回換他想衝過去,跟李文淵幹仗。
“要你管?我喜歡,我樂意。
我跟我閨女之間怎麼相處,關你什麼事?
一個師叔而已,自家沒孩子,別人的孩子要你瞎操心?”
“師叔怎麼啦?那孩子可是我帶大的,跟親生的,也沒啥差別。
要不然,她結婚的時候,陪她走紅毯的,怎麼是我,不是你?
她幫我買房子,咋沒幫你買?
你我同時掉水裡,她保證先救我。”
“廢物才讓孩子救,讓孩子買房子。
我不會讓孩子幫我買房子,我掉水裡,自個也能游上岸,笨蛋!”
……
一旁的凌清揚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也不知道怎麼勸?
主要是越勸越兇,還不如不勸。
他也擔把自己捲進去,這兩人罵架難聽著呢,要是沾上自己,就不好了。
他也努力的想把父親拽回倉裡,但他知道,李文淵不回去,父親絕對不會先回去,那樣不等於敗下陣來了嗎?
都一把年紀了,要不要這麼幼稚?
自從跟那位李師叔遇上,這兩人就三天兩頭吵架。
既然不合,就分開,各行各的,不就得了?可偏偏,都還替對方操心。
父親雖然嘴硬,可還是擔心那人走丟了,硬不下心來。若是離得遠了,必會停下來等。
那個李先生大概同樣也是這種心態,雖然嘴硬,說要離父子二人遠點,可總會離他們不遠。
上次自己病,他還幫著扎針,雖然嘴裡說著什麼,是看在姐姐的份上。
自己知道,此人心底不壞,不願意看見父子二人出事。
可這倆人就是一見面就掐,而且還越掐越兇。
這叫不叫相愛相殺呢?凌清揚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搖搖頭,努力的拋在腦後。
他們兩家遇在一起,是在一個小島上。
當時他們父子在漫無目的遊蕩中,看到一個小島,就想過去歇歇,兩年多都沒著陸了。
走近了才發現,島邊上竟還有一艘潛艇房,是不是有同胞在那裡?
在茫茫海水中,第一次遇到自家人,兩人很高興。
而那時,李師叔也看到了他們,知道是同胞來了,也沒有躺避。
凌先生父子一出潛艇房,就看見一個人在那裡燒著他們,冒著黑煙,旁邊還有一大堆灰燼。
他們下意識的就認為,這家死人了,這人在燒屍體。
至於柴火,當然是從海里撈的。
風暴的時候,許多船隻被撞壞,水裡時不時的就會漂來木板。還有風暴之前的木頭什麼的,金屬的沉入海底,木質的就會漂到海面。
要說那人在這裡生火做飯,是不可能的,但凡有潛艇房的,哪一家都備著太陽能發電板。
做飯都是用電的,不會這麼在野外用木頭生火做飯的。
所以那人一定是在燒家人的屍體。
他們走近,看到彼此都一驚。
李師叔冷笑,“怎麼是你,真是好人不長久,禍害遺千年,多少人都死了,你這個禍害還沒死?”
凌先生也沒想到是他,“你都沒死,我怎麼會死?
怎麼,你老婆死了?”
“你說什麼?”
說著話,李文淵就攥著拳頭,走向凌先生。
凌清揚看到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就知道沒好事,趕緊拉自己的父親避開。
果然,李師叔一拳頭砸過來,不過被凌清揚抓住了。
“李叔叔,有話好好說。”
李文淵生氣的咬了咬牙,“再詛咒我老婆,非揍得你滿地找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