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忠滿面愁容一掃而光,對展長生長揖到底,誠心道:“幸得掌門師伯搭救,劉忠感激不盡。”
展長生迴圈幾個周天,回覆了精力,方才道:“這些傀儡尚有大用,自然要想辦法。不過鎮魂碑我另有用途,改日尋到煉魂的法寶再給你。”
劉忠忙道:“不敢,不敢,這一次滋養,尚能撐半年有餘,足夠我另想他法。掌門師伯莫要耽誤正事。”
展長生笑道:“我那正事,尚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他附耳在劉忠耳邊,如此這般細細道來。
劉忠本是個忠厚男子,此時聽聞展長生計策,不覺面容扭曲,過了好半晌方才嘆道:“掌門師伯……”
展長生笑道:“你只需說,此計可行不可行?”
劉忠麵皮抽搐,只得道:“雖然可行,然則未免……”
展長生只略略抬手,阻止他再開口,又道:“既然如此,你早些去準備,早日妥當,早日行事。”
劉忠只得咳嗽兩聲,領命而行。
展長生處置完畢傀儡之事,頓時一身輕鬆。劉忠亦是安排傀儡巡邏山谷,修業谷防禦更加強幾分。
如此斗轉星移,時光匆匆,不覺間又過了兩年。
石屋後山持續熾熱,燒灼得滿山植株枯萎死透,就連岩石砂礫也被烤得通體赤紅,表層融化,又凝結成光潔如鏡的外殼。
若自空中遠遠俯瞰,彷彿一顆硃紅果實坐落在蒼莽群山中間。
此時那九溫九涼陣便起了莫大用處。
展長生環繞展龍閉關的後山佈下放大數百倍的九溫九涼陣,避免熱度蔓延,禍害到其餘山丘。又幾次入山中,催動神泉,助展龍煉化碎刃。
除了日復一日勤加修煉外,他也與修業谷中弟子切磋探討,陪夏桐生遊歷四周千里山巒,鬥妖獸採仙草,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只是這兩年時光匆匆而逝,他的修為卻止步金丹,再不能寸進。
九轉仙法反倒一口氣升至三轉境地,經脈丹田愈發堅固寬闊,能容納二轉時雙倍的靈力,周天執行、靈力回覆、法術釋放,皆比往常快了三分之一有餘。
故而有九轉仙法輔助,他的實力遠勝同階。
饒是如此,不能結丹卻依然是展長生心頭一件憾事,記掛過久,險些成魔。
幸而有布法大仙勸慰道:“你思慮過重,心思憂煩得多,灑脫得少,又念念不忘舊日仇怨,結丹乃是登仙途,哪裡容你一心記掛塵緣。”
展長生恍然,“如此說來,若不瞭解了恩怨,便結不了丹。”
布法大仙捋須頷首,笑容高深莫測,“塵緣可了,可斷,可斬。”
展長生略一思索便明瞭,笑道:“既然如此,晚輩還是選了結一途,為我那些俗世中的緣分,一口氣全討回來。”
布法大仙一愣,隨即氣得吹鬍子瞪眼,怒道:“執迷不悟!”拂袖而去,出門找夏桐生去了。
展長生同布法大仙這番對答後不過五、六日,劉忠來報,只道:“成了。”
展長生欣然笑道:“既然如此,快些開始罷。”
劉忠遲疑道:“大師伯尚在閉關……掌門師伯莫非要隻身涉險不成?”
展長生肅容道:“若我只身潛入,小心行事,自然能全身而退。以你大師伯那暴虐脾性,只怕同行才是涉險。”
劉忠咳嗽兩聲,不敢介面,只得同展長生離了議事堂,往修業谷底山洞行去。
這一帶被劉忠常年佔據,修煉魂術,故而鬼氣森森,陰寒��恕�
二人自然不將這點陰森放在眼裡,仍是坦然闊步,行至山洞深處。那洞穴深處十分寬闊,眾傀儡三三兩兩,四散站立,所站之處便形成了一處困靈陣。
商闕不在陣中,換了身雲白長衫,待劉忠一喚,便同另外三名傀儡跟在劉忠身畔,亦步亦趨為他護法。
展長生同劉忠又捏碎近百枚靈石,以靈力充裕的碎屑在地上佈陣,繪出的紋路便在黯淡山洞內散發瑩瑩青光。
又忙碌了小半個時辰,二人將明黃硃砂的符紙貼滿山洞周圍,點上三炷香,隨即劉忠在中央陣眼處釘下一顆尺餘長的寒鐵釘,繫上白棉線線頭,便將那捲棉線交給展長生,神色肅穆道:“至多一炷香功夫,切莫耽誤。”
展長生手握棉線團,略頷首道:“你放心,我如今惜命得很。”便任劉忠在他印堂、心口繪下封印,遮蔽生氣。
萬事俱備,展長生立在陣中,劉忠退出陣外,手持扳指施法,將眾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