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
寶船震動,突然自內一陣轟然巨響,紫藍光芒劇烈爆發,將天際映照得一片詭異藍色。
只見自那三層寶船裂開縫隙中剎那間探出無數根鬚,將四散奔逃的修士捕捉,糾纏,收緊,發出令人牙關痠疼的血肉擠壓聲。剎那間眾修血肉四濺,連慘叫也未曾發出,就被連血肉帶神魂,吞噬得乾乾淨淨。
許文禮卻僥倖在最初時就被拋下寶船,直直朝峰腳跌落。縛靈繩禁錮靈力,他掙脫不開、無力自保,眼看就要摔得四分五裂,不由得心頭驚懼,卻驟然橫向一道大力傳來,許文禮被攔腰抱住,落入一人懷中。
虛空中方才顯現出展長生身形,一手摟緊許文禮,一手執黃金槍,將縛靈繩一槍挑斷。
許文禮頓覺靈力回湧,竟令丹田一陣劇痛,他不禁沙啞笑道:“你怎知我回訊有詐?”
展長生身形甫現,就引得那根鬚盡數殺來,他驅動木簡,仍是附上狂風神符,便如離弦之箭般,眨眼竄離原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沉聲道:“我料想你不會幾日裡便轉了性子,竟肯回一句等我。”
“原來……如此。”許文禮依舊臉色慘白,卻仍是失笑,直至嘴角濺血,展長生鬆手,將他放在木簡上,兩指搭脈一查,眉心微蹙,先為他服用幾枚回靈丹,方才沉聲道:“青元仙境生脈全斷,再過幾個時辰就要塌縮殆盡,你隨我去青元山莊救人。”
許文禮閉目調息片刻,面上漸漸回覆些許人色,皺眉道:“為何要救人?”
展長生不願同他多費口舌,只道:“山莊壁障已除,一口氣殺進去便是。”
許文禮見他意氣飛揚,決心堅定,只得趁抵達山莊前少許時刻,全神貫注恢復傷勢靈力。
那寶船突然再度發出巨響,在半空炸裂,自縫隙裡伸展出幾片遮天蔽日的靛紫花瓣,纖長而華貴,在地面投下沉重陰影。
根系間累累白骨,已將照空麾下十之七八的修士屠殺殆盡,延陵全身被根系纏緊,骨骼血肉咯咯作響,他拼盡最後一口氣,扯住刺入胸膛的血紅莖條用力一扯,頓時胸膛只餘一個空空如也的血紅大洞。
可憐那黑麵修士忠心耿耿,一事無成,最後口中血如泉湧,仍是被碾成血泥。
紫藍花瓣依舊寸寸自寶船中伸展開來,外三枚花瓣寬闊巨大,內三枚花瓣修長柔韌,足有一座樓高。正是一株碩大無朋的映空鳶尾。
一陣無聲戰慄如水波擴充套件,許文禮後背生寒,只回頭望去,瞧見那巨型鳶尾花已落了地,震得地面凹下一個深坑,隨後竟追逐而來。在地上留下一道長河般寬闊的血跡。
許文禮顫聲道:“那……莊主,竟然是花妖,展長生,你從何得知?”
展長生只望向青元山莊映入眼中,淡紅護罩如今依然消失不見,正有些修士驚慌失措,在張望被花妖映成紫藍的天際。他握緊黃金槍,沉聲道:“花名映空,莊主自號照空,莫非你半點不曾懷疑過?”
許文禮沉默不語,隨後只提氣起身,召出本命靈劍握在手中,面色陰沉,再不肯言語。
展長生暗道一聲慚愧,他在映空鳶尾中凝了脈,本就對這花香氣味格外敏銳。他在靠近照空時便有所懷疑,最後卻是自來世之刃處得了證實。然則這魔槍之事,乃展長生最大機密,自然不肯告知旁人,故而只得故作高深,隨那小劍修百般糾結去。
言談之時,二人已衝入了青元山莊上空。
第四十一章 家畜
青元山莊內一片大亂。
護壁破裂後;山莊內分配給眾人的宅院法陣亦是隨之消散;素日裡笑意迎人;有求必應的諸位清秀道童;此時全現了原形,皆是些山精水怪,此時兇相畢露,見人就咬。
若是弱些,自是被眾修士斬殺當場;若是強者;便反過來追殺人修。素來平和的山莊裡剎那間血雨腥風;更多修士便分不清青紅皂白;竟彼此混戰起來。慘呼聲、廝殺聲、怒喝聲;聲聲不絕於耳。
展長生同許文禮闖入山莊時,所見的正是這一幕亂象。
許文禮見展長生頷首,便運起靈劍,一道赤練般光芒當空橫過,將山莊上方最醒目處的石碑一舉擊破。
展長生手中黃金槍同樣金光大盛,將大半山莊覆蓋在內。
眾修士被這異變驚得一時間停下爭鬥,朝半空看去,展長生朗聲道:“仙境已破,危在旦夕,想要活命者,隨我來!”
他話音才落,一座樓頂突然被自內而外衝開,磚瓦破裂,一道紅影一躍而起,在半空懸停。那樓宇正是奉行堂,那紅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