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爻洞一直是支撐她內心的所在,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修真界裡,這裡就是她的家,她的根基,哪怕是“山風泛紅”,似乎只要有宋媚雙在,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曾經正道對於魔道的誅殺離她那樣遙遠,如今……她也不得不為生存而戰。
而且戰鬥的物件,還是她曾經的師兄。
柳昔卿靠在庭院門前,越想越是難過,只能咬著下唇,希望此行能將巴真人救出,若是能不交戰,便最好不過。
……
可她還是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
昂真人、久朝、灰熊都陸續來到峰頂。
昂真人聽了之後,唏噓道:“最近這百餘年內,上善盟皆熱衷於活捉魔修,但魔修與道修一樣,非金丹期不能下山,若是強行逼迫,我們還能自爆金丹,以免被人利用。可巴道友竟然沒能自爆金丹,對方看來已經找到了法門,恐怕接下來的日子,魔修會更難捱。”
久朝冷笑道:“上善盟雖說是正道,行事可比我們弦月魔修狠辣得多,這拷問用刑,他們最是擅長。”
灰熊悶在一邊沒吭聲,但他渾身腱子肉緊繃,可見也是憋著一股氣。
大概一刻鐘後,袁真君也帶著隱洞的弟子趕到,竟都是熟人,正是那和尚打扮的孟天豐,還有曾負責帶隊小昆峰秘境的徐異航,以及另一名瘦高的男弟子。
又過了片刻,泰直洞的尚平真君也帶著幾名修士飛上峰頂。
領頭的卻並非尚平真君,而是一個身著黑色勁裝戰袍,腰掛玄鐵牌的修士,眸色泛灰,看上去甚是冷漠。
而尚平真君帶的弟子也有一名熟人,乃是帶隊小昆峰秘境的姜森。
果然能在小昆峰秘境帶隊的弟子,皆是師父重點培養的物件,如今他們竟也已結丹,資質並不比她差多少。
尚平真君向大家介紹道:“這位便是負責此地的守夜人,屠凜道友。”
小輩們自是見禮,那屠凜真君便用灰瞳一個個掃了過去,直到柳昔卿時,目光微閃,語氣刻薄道:“此次行動,危機四伏,可不是帶拖後腿的花瓶遊玩的。”
柳昔卿一怔,她原本低著頭,直到聽到這一句話,還在想著事關重大,怎麼可能帶什麼“花瓶”,又後知後覺地想到,這隊伍裡可不就自己一個女弟子麼,她驚詫地抬頭,對上那雙灰瞳,才意識到這說的竟是自己。
素爻洞的師兄們雖然不願師妹被說,可他們此時若出頭,更坐實了“花瓶”之稱。
柳昔卿略一反應,便立刻回道:“這件事乃是晚輩發現,所以晚輩非去不可,另外,真君言重了,‘花瓶’之稱晚輩不敢當,修道數百年,願以箭明心志。”
屠凜這才收回了目光,輕描淡寫道:“本君便拭目以待。”
柳昔卿心平氣和,她知道自己樣貌容易惹禍,被看做花瓶還算是輕的,之前她下山的時候,甚至會被人當做是修煉媚術的爐鼎。
但這位守夜人,可比她想象中威風凜凜,執法公道的形象差遠了。
這便是晏修手下計程車卒嗎?
※※※※※※※※※※※※
待到一個時辰過後,眾人終於等回了宋媚雙。
她面上本是陰雲密佈,看到屠凜之後,才露出一絲喜色道:“竟能勞動屠道友前來助陣,乃是宏景山之幸。”
能得宋媚雙一聲誇讚的可不多,柳昔卿心中納罕,旁邊的久朝才傳音與她道:“這位屠凜真君入魔前乃是萬獸觀弟子,他手下三隻靈獸,竟有兩隻為異獸,皆兇悍異常。當年他一怒墮魔,萬獸觀震動,曾天涯海角地追殺他五百年,只因怕他手下兇獸一同墮落,為人間造成劫難。”
“靈獸難道會與主人一同墮魔?”柳昔卿問道,她簽訂契約的小紅豆和小哈並無墮魔跡象。
“普通修士的契約靈獸不會,但萬獸觀修士與靈獸的聯絡比咱們複雜許多,他們與靈獸之間本命相連,所以會有墮魔的風險。”
“那後來如何?”
“他被魔君大人降服,收入麾下,成了守夜人後,如泥牛入海,再不現於世人眼前,萬獸觀追得便沒那麼緊了。如今這位真君憑藉手中兩大凶獸,已經是駐紮在東勝州守夜人中,實力最為強悍的一個,所以師父才會如此高興。”
倆人正傳音,那廂宋媚雙已與諸人說明了自己探路的結果。
“佩星城內的確有上善盟的接頭地點,但他們關押巴越祁的地方並不在城中,我觀附近方圓百里,只有一處有修士行動的痕跡,”她一揮手,空中便浮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