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惆悵,一抹哀傷,一絲回憶,一絲心痛,亂七八糟的複雜情緒就在蘇越一點點進入這臨淄城深處的時候,冗雜的湧了出來,可這並沒有影響蘇越心中的冰冷,眼中的漠然。
他只有一個念頭,今rì,只是為了復仇!
“蘇兄,先去哪?”
謝遷高聲的喊著,並沒有問蘇越去哪,而是問他先去哪,顯然,他是知道蘇越的心思的。
“建寧侯府!”
幾乎是咬著牙齒,從喉嚨中迸出這四個字眼。
那十八年時時刻刻的屈辱……
那冷漠而譏諷的同胞兄弟……
那外表端莊實則毒辣的孫氏……
還有那……熱衷於權勢,無情的將蘇越趕出家門,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親生兒子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蘇鐵弓。
“我來了……”
蘇越只感覺胸膛之中燃燒著一團火,這團火燒的他口乾舌燥,燒的他雙目血紅,他揚起馬鞭,重重的落在馬的的背上,馬兒吃痛,更加快速的衝向遠方。
街道上的行人紛紛躲避,卻無人敢於咒罵,因為那疾馳而過的馬車之上散發著的強烈殺意,讓這些普通的凡人窒息一般,說不出話來。
直到謝遷的牛車跟上的時候,他們才恢復過來,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旋即就看到了牛車上那幾個頭顱,馬上不敢作聲……
建寧侯府,還是那般氣派。
砸壞的石獅子已經沒了,門口擺著的是兩座石麒麟,更加威猛,更加兇惡。
硃紅sè的大門依然是老樣子,jīng鐵鍛造,沉重而莊嚴。
蘇越從馬車上落下,淡淡道。
“你們等著我,不許跟來。”
一句話止住了謝遷的動作,蘇越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容,抬手間舉起一尊沉重的麒麟石像,邁步朝大門走去。
“蘇越……”
顰兒從馬車中露頭,看著蘇越殺氣沖天的樣子,流露出一絲擔憂。
但她也知道,蘇越仇深似海,揹負太大,如果不解決,一輩子都不可能修煉到靈臺境界。今rì之事,她不想看到,但卻又不得不看,她很明白,這是蘇越的心魔,要驅除心魔,只能靠蘇越自己……
轟!
麒麟重重的砸在大門之上,再次將這屹立不久的嶄新大門砸的稀爛,然後整個人就從門上的破洞走了進去。
“我蘇越,回來了!”
一聲咆哮,如同千丈懸崖上的巨石砸到深深的海水中,是那般驚人與震撼,餘音震動整個臨淄城。
而這建寧侯之子的每一個角落,都被這聲音充斥,就像是被狂風暴雨侵蝕了一遍似的,一些陳舊的建築甚至都被蘇越這含恨的一聲大吼震得生出蛛網般的巨大裂痕。
不多時,一個個面sè蒼白的家丁護院們來了,一隊隊披堅執銳的武夫們來了。自從上一次建寧侯府被蘇越鬧過之後,侯府的守衛力量就強大了許多,甚至有兩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從院落深處掠來,散發著狂暴的氣息。
“兩個後天,一百個一流武者……”
蘇越那被血sè充斥的眼睛,模糊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費力的眨一眨眼,想要看的清楚些,然而卻是做不到。
“看不清楚啊,大概是你們亂動的緣故罷,都不要動,好麼?”
如同夢囈一般喃喃自語,蘇騰彷彿沉浸到一個人的世界裡,飛狐的血sè劍靈釋放出強烈的煞氣,讓蘇越心中的殺意更加強烈。
他聽不到家丁護衛們的大喝聲,也聽不到那兩個後天老者的勸誡,他就像是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一般,晃了晃身子,如同本能一般,揮動著手中的長劍。
一道道劍光,爆shè而出,就像是無數花朵綻放,不過卻是血的顏sè。
到了最後,飛狐的劍靈顯露出血紅sè的虛幻形影,乾脆不被蘇越掌握,自行飛出,發出一聲興奮的劍吟,在這人群中穿梭著,鮮豔的花朵,在整個侯府綻放,到處都是……
果然,當所有人不動的時候,蘇越就看得清楚了。
當飛狐回到手中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一襲白衣,已經被鮮血染紅,那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令人亢奮。
他提著滴血的劍,懷著復仇的心,晃晃悠悠,如同散步一般,走入那隱匿的假山深處,不多時,他提著一個瑟瑟發抖,屎尿從褲襠中流淌的胖子出來。
“三弟,饒命,饒命啊,我是你的二哥,不要殺我啊……”
蘇文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