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布麻衣,帶著文士高冠的中年男子嚴肅問道。
“文人?”
此人坐在殿宇中間,卻沒有那種真氣澎湃的感覺,反而有一股書卷氣充斥,就像是大儒一般。原以為武閣之中只有武夫,卻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威嚴的文官,蘇越稍稍有些意外,但卻是深深一揖,以文士之禮回道。
“學生蘇越,太尉大人今rì授予武閣身份,這是我的腰牌。”
說完,雙手呈著他的身份腰牌。
“你是個書生?”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武閣之中多武夫,蘇越這種充滿書生氣的人卻是少見。他接過腰牌,確認無誤,面sè也和緩許多。
“不錯,之前讀過十年的聖賢書。”蘇越說道。
“既讀聖賢書,為何要做一武夫?”男子有些不悅,嚴厲的問道。
“先生也是文人,理應高居廟堂,為何卻在這武閣?”蘇越淡淡說道。
“哈哈哈,有意思……”文士繃著的臉驟然間鬆弛,笑道:“武閣多莽夫,然莽夫粗魯,思慮不周,不通經義,我便被太尉調來,任這武閣的閣老一職,負責排程以及處理雜事。”
“原來如此……”蘇越微微點頭,不錯,這的確是合情合理。
“好了,你的身份沒有差錯,從現在起便是武閣真正的成員了。”文士轉身在一堆書本中翻騰,似是尋著什麼:“你且少待,武閣不小,宅第也很多,我且找地圖來,讓你甄選。”
藉著文士翻找地圖的餘暇,蘇越問道:“學生初來乍到,不知這武閣之中有什麼規矩,還望先生告知。”
文士嘴角微翹,哂笑道:“哪裡有什麼規矩,這裡什麼道理學問都行不通,拳頭大的就是道理,弱肉強食就是這唯一的學問,你想要什麼,自己動手去拿,本事高,則地位高,得到的自然也多。”
雖然早有預料,但蘇越還是有些不解:“如此一來,武閣之人都忙著爭鬥,豈不是沒有半點凝聚力可言?”
文士終於找到了地圖,坐在椅子上笑道:“需要凝聚力做什麼?武閣又不是江湖門派,這裡是培養強者的地方,就跟軍隊是一個道理,實力強的就是大爺。武閣的意義就是培養最強的武夫,其他的,都不需要考慮,何況武閣學成之後,都要為大秦做事,朝堂之上鬥得更厲害。”
也對,朝堂畢竟不比門派,大家都是做官的,官場之上本就是內鬥的厲害,武閣其實就是一個微縮的朝堂,不同的是儒生靠的是筆,而武夫靠的是拳頭和刀劍。蘇越明白之後,越發覺得這武閣很有意思,沒什麼規矩可言,那便是沒有太多的需要忌憚,這是一個絕佳的修煉之處。
“難得有書生棄文從武,我雖然痛惜,卻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倒也能理解。只是此地爭鬥的太厲害,你又如此文弱,倒是需要避諱些。”文士看著蘇越文弱的樣子,卻是搖了搖頭,他怎麼也看不出蘇越哪裡有武夫的樣子。不過他還是很快收斂了情緒,攤開地圖說道:“武閣地域很大,越是靠近後山的位置越是好,只是那裡爭鬥的最激烈,武閣之中的強者也都在後山處,你初來乍到,還是要忍讓些,我為你擇了一個去處,距離後山甚遠,爭鬥並不激烈,風景且也秀麗,當是個好去處。”
蘇越看了看地圖的方位,心中也有幾分暖意,他知道文士是真心為他著想,當下便不忍拒絕,就要答應的時候,卻發現懷中白狐微微聳動,低頭一看,卻看到顰兒搖了搖頭,小爪指向地圖的後山方向。
“顰兒為何叫我去後山?”蘇越心裡生出疑竇,但也不會拂逆顰兒的意思,馬上露出歉意,道:“先手好意,學生心領,只是學生既然加入武閣,當要搏一個前途,遠離爭鬥的中心乃是懦夫所為,學生還是想到後山。”
“你可想清楚?”文士一愣,問道。
“絕不反悔。”蘇越堅定道。
“好,那我就成全你。”文士眼露欣賞之sè,在地圖上拿筆劃了一個圈,卻是後山的邊緣所在,也是爭鬥最激烈的地方。他將地圖遞給蘇越,慨嘆道:“如此膽sè,我很欣賞,以後稱我歐陽閣老便是,若是有什麼麻煩,或許我可幫襯一二。”
蘇越誠心道謝,拿著地圖出去了。
“武閣,後山……”
蘇越拍了拍顰兒的小腦袋,卻是好奇心大起,奈何現在還是白rì,等夜晚月亮出來,在聽顰兒分說緣由。
一路朝後山走去,所遇之人不下數十,但卻沒有誰來朝蘇越打招呼,徑直到了後山處,卻是看到前方著火,一個黑臉漢子被人一腳踹開,吐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