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目光,在死盯著自己。
像韓易看透那些人一樣看透他。
這使他忍不住又笑了,他將剛剛剝完的瓜子送到嘴裡,咀嚼的同時又剝起了另一個瓜子,他看起來很輕鬆,很淡然。但在對方看來,似乎是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但門口的人看起來沒什麼反應,他的目光還是在盯著韓易,沒有離開一絲一毫。
他開始朝那個人走去,走的還是很慢,很穩健,卻在眨眼間到了韓易面前。陌生人依舊盯著他,在他對面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將背上細長的刀取下,移開目光,開始盯著那把刀。
韓易依舊那般從容,他到了一壺酒在桌上原本就有的舊碗裡。
拿起,靜靜又緩慢的品味,他看起來喝的很慢,卻津津有味。
他一向很少喝酒,瞭解他的人都知道,而他一旦喝酒,基本都是因為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發生。
瞭解他的人還知道,他現在的行為和表情,都體現出他現在十分的高興,因為又一場有趣的事情正在發生。
韓易喝完了碗裡將近一半的酒,停了下來,把碗放在桌上,淡淡地問:“你為什麼來這裡?吃飯?住宿?喝酒?看起來都不是你的目的。”
對方沒有答話,他還在看著那把刀。
“我想,你似乎是來找我的。”他又淡淡地說道,看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
對方點了點頭。
“你找我做什麼?我這人交的朋友不多,仇人也沒幾個,你……難不成是來和我交朋友的?”
對方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人願意和你這種人交朋友。”
韓易似乎又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淡然地問:“你認為我是哪種人?”
對方雖然知道韓易早就知道今天的事,但還是很有耐心的回答道:“死人。”
“看來你是來殺我的。”
韓易突然笑了笑,繼續剝瓜子,又問道:“你似乎沒有殺氣。”
“因為我現在還不打算殺你。”
“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殺我呢?”
“等我打算殺你的時候。”
“也就是說我現在只能乾等著嘍。”
對方點了點頭。
韓易也繼續低頭剝起了瓜子。他現在不打算做什麼,他身邊也沒什麼兵器,刀也好,劍也好,這家店裡從來就沒有藏這些東西。
但不管是什麼兵器,都需要施展他們的主人。
也就是說,兵器是死的,而人,卻是活的。
他現在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韓易之所以那麼淡然地剝著瓜子,是因為他根本不需要刀劍那樣的死物,況且是能傷人的死物。
記得上次這家店裡,每個屍體旁,都有一把武器,而每一把武器,不管是刀,還是劍,都依舊銳利,但他們依舊失去了施展的主人。
所以,誰都傷不到,只是只能呆在原地發出刺眼的光而已。那每一道光都透著殺戮的血腥。
韓易很討厭那些氣息。
非常討厭。
所以就算他殺了人,也不會用劍這種東西。因為這些東西通常可以用很多次,放在哪兒,都很礙眼。
而且殺人,就一定要殺那些只需要殺一個,卻可以挽救很多的人。但這種人往往很少,因為他們都有親人,而他們的親人,一定希望殺她的人死。
所以證明,一件事,不管是什麼事,都很有可能轉換為另一種事。
所以韓易,他似乎明白了些許,但他並不後悔這麼做。
所以,就算現在坐在他對面的人很有趣,他也不會多問,他要問就一定是能夠化解矛盾的。所以他也不會幹等。
“是誰讓你來殺我?”
“一個你以前十分要好的朋友。”
“是那老頭啊,他是因為我殺了他女兒所以讓你來找我拼命的嗎?真是符合他的風格呢。”
“女兒?”
“看來你還不知道呢,年輕人。”
“你為什麼要殺他女兒?”
“因為她讓我殺一個人。”
“什麼人?”
“她‘老爹’。”
“所以你殺了她。她為什麼要殺我父親。”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殺她,她會找別人殺她爹,而且還要拉我下去。”
年輕人似乎正在消化這些話,很震驚,但不一定要相信。
因為對方是個狡猾的人物,是韓易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