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謝錦亭出現在櫃檯前,小二看到櫃檯上的百兩銀票眼睛都亮了,直道:“謝老爺有何吩咐,小的一律照辦。”
“今夜,包樓。不用關門,你可以去休息了。”
小二眉頭一皺:“可咱們店沒這規矩……”話音未落,謝錦亭一拂袖,小二打著呼嚕倒在櫃檯後。
謝錦亭負著手,慢悠悠朝樓上走,從袖中摸出一管簫,在靈活的指間轉了轉,吹起了曲子。
作者有話要說:
☆、謝家娘子(8)
白傘一路向西,是去謝府的方向。素服的女子幾次停下腳步,朝後瞥。
樂問不遠不近跟著。
一個知道有人在跟,一個也不打算藏匿蹤跡。
衛正一邊跑路一邊對簡清吾壓低聲彙報:“已經上橋了,都還沒出手,對方把路朝謝家在帶。我現在該做什麼?”
簡清吾說:“你現在能做什麼?”
衛正說:“我打算待會兒打起來,再衝進去,就是不知道那女妖是什麼妖,要怎麼對付她,只知道她吸食男子精氣。”
“吸食男子精氣的女妖多了去了,實在不行,就用穿雲劍,打架你會吧,衝上去對準妖怪的要害。妖與人也是一樣的,穿雲劍是法器,要是能刺中她的心臟,不死也能重創。”
“好。”衛正停下來弓著腰喘氣,抬頭看了看,白傘已過了拱橋他看不見。別把人跟丟了,衛正想著對簡清吾說:“我先追她們,待會兒再問你,你別開車了!小心攝像頭拍到扣分!”
簡清吾笑了兩聲:“剛才那幾個探頭已經扣得差不多了。你自己小心點,打不過就跑,你帶的那個拂塵很厲害,有事就交給他。”
簡清吾說不知道拂塵來歷,聽這個語氣,又像是知道了。衛正沒時間和他多說,跑到拱橋石梯時,前方一道影子橫下來,只見樂問在橋上站著。
衛正衝她吼道:“怎麼回事?出來也不說一聲!”
他趕忙走過去,樂問低垂著頭看不清神色,衛正朝橋下張望,白傘早就不見了,長街黑黢黢的,看著有點令人發憷。
衛正抓著樂問的肩膀搖了搖:“沒事就回去了,別愣著,待會兒那妖怪又回來就不好了。老子可沒把握打得過。”
樂問慢吞吞地抬起頭,神情顯得木訥。衛正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樂問眼珠沒動,站了會兒,忽然轉過頭來看衛正,眼神像是發現了有趣的獵物。
他舔了舔嘴唇,笑容裡帶著邪氣。
“怎麼回事這是。”衛正抓著樂問的手腕,打算先帶他回客棧再說。
忽然間樂問把手環上衛正的脖子,他力氣大得出奇,衛正整個人都被拉過去,然後目瞪口呆地被樂問親了。
他氣息有點急促,嘴唇與嘴唇相碰,親得衛正嘴巴都木了,樂問倏忽間又一把放開,快步向橋下走去,回客棧了。
剩下衛正呆站在橋上,莫名其妙地抹了抹嘴唇,這時候耳麥裡傳出來簡清吾喘氣的聲音:“下高速了,怎麼樣了?”
打火機點菸的聲音,簡清吾吸了口煙。
衛正捏公文包的手緊了緊,眉頭緊皺,聲音裡掩飾不住擔憂:“樂問好像有點不對。”
“你那把拂塵?剛才我聽見的是什麼?你把哪個姑娘家怎麼了?”
“放屁!誰都像你啊!”衛正怒了,氣鼓鼓地往客棧方向走,“他忽然親了我。”
簡清吾大笑起來。
“笑個屁啊別笑了,他是個男的啊!不會看上老子了吧,老子天天同他一起睡……”衛正登時起了一臂雞皮疙瘩,“不過他剛才眼神不太對,木訥呆滯,我叫了他好幾聲都沒反應,也沒和我說一句話。”
“瞳孔有問題嗎?”
“看不見瞳孔,我這兒是晚上,光線很差。”
“可能是短暫地被迷住了神智,他追的妖怪不是能吸食男人精氣,多半是媚術一類的,激發起他內心的慾望。”簡清吾又吸一口煙。
衛正疑惑道:“可他平時挺清心寡慾的……”
“那就是你魅力太大,秀色可餐唄。不過被迷惑時候發生的事情,他都不會記得,你不想尷尬,回去不提這件事就是。所以現在星際大戰沒有爆發,我親愛的師弟,可以批准師兄回到車上了嗎?”簡清吾在公路欄杆上杵滅菸頭。
菸蒂在空中劃出道優美的拋物線,落進半人高的草叢中消沒了蹤影。
衛正收起耳麥,穿雲劍在他手頭裡震動了起來,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