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穿得不倫不類,而且他沒有銀票。衛正站在成衣店裡,粗布道袍不貴,但就是區區幾錢銀子他也拿不出來。
手指煩躁地點著錢夾裡的毛爺爺,衛正做出了一個大膽而猥瑣的決定。
藉著要試衣服,又藉著要上廁所,從後院裡翻牆跑了。這回走在街上,注視他的人起碼少了一半。他至少還需要一頂假髮。
他在公文包裡摸了會兒,指尖傳來熟悉的觸感,非常想他當初摸到的白毛。
拎出來一看,白光落於地上,樂問疲倦地搓著眼,問他,“開飯了?”
“……”衛正屏氣凝神,“你起碼告訴我,為什麼還跟著我!”
“我本來就住在這個包裡……”
“放屁!”
樂問憋得滿臉通紅,半晌才小聲道,“現在放不出來。”
“……我沒錢,養不起你。”
樂問眨眨眼,哦了聲,然後從懷中摸出來一塊玉石。
衛正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塊玉十分眼熟,禁不住問,“什麼時候順來的?”
“不知道是哪個前任的,你拿去當一下,應當換二三百兩銀。”
衛正將信將疑,那玉石看著十分普通,他對古器沒什麼研究,所以噹噹鋪老闆出價就是五百的時候,衛正眼睛都大了,狂喜地轉過頭去看樂問,樂問袖著手,微不可見地點頭同意。
衛正拿著錢袋子,同樂問走出當鋪,正要問他,樂問就自顧自說,“可能已經過去太多年,它現在算一件古董。”
“你身上還有多少!一起拿出來!我可以給你吃很多烤土豆!”衛正兩眼放光。
樂問不悅地擰緊眉,丟下兩個字,“騙子”,就自顧自往前走。
進了間一看就是武陽郡最豪華的酒樓,衛正拿著張一百兩的銀票屁顛顛兒下樓去找錢莊,樂問坐在樓上,看著他跑出去。盤起腿,整個人半懸空地坐在長凳上,黑袍長,將他的腿全遮住,這才沒有引起別人注意。
沒一會兒,衛正拿著串糖葫蘆回來,給樂問。
樂問拿眼問他這是幹嘛的。
衛正說,“吃。”
樂問嫌棄地瞥一眼,“我不吃。要吃你自己吃。”
衛正旋即一口咬下一顆糖葫蘆,含在嘴裡,愜意地眯起眼。
“幼稚。”
衛正無言以對,不搭理他,吃完酒菜也上來了,樂問對於沒有烤土豆這件事十分怨言,但衛正不理他,他不得不也慢條斯理地吃起來,沒動幾筷子,就光喝酒不吃菜。
“多吃點,不然碰上妖怪你跑都跑不動,別指望我揹你。”
樂問已經在閉目養神,風吹動他的白髮,顯得高深莫測。
“我又不是人。”
“嗯?”
“不用吃東西。”
衛正面部抽搐,“那你還讓我烤土豆!”
“我吃烤土豆。”
衛正對樂問的邏輯徹底絕望,最初的一陣飢餓過去,他掉轉頭,看見樓下對面有一家店門口掛著紅綢子,擠著很多人,多是女人,即使坐在二樓,也能聽見女人們嬌滴滴的聲音。
“那裡在做什麼?”
樂問瞟了眼答他,“胭脂鋪子。”
“吃完我們也去看看。”
樂問看衛正的目光一時變得十分古怪,衛正毫無所覺,嚥下口中的鴨肉才說,“老子總要給媳婦兒準備個見面禮,這麼久沒見,空手不太好。”
“這麼久沒見,你媳婦兒還記得你?”
衛正盛了碗湯,呼哧呼哧地喝,沒理他。
樂問低迴的聲音帶著點惆悵,“我已經想不起前任主人長什麼樣。對於妖,千年都是一瞬。”
衛正埋頭喝湯,筷子在沒有菜的湯裡攪動,撇撇嘴,“她會記得我,不記得我就讓她重新認識我。她為我受過很多苦,我必須娶她當老婆。”
樂問眨了眨眼,沒再說話。對面的胭脂鋪老闆娘走出來,不經意地抬頭看了眼,然後低頭和門口的客人說話。樂問閉起眼。衛正從公文包裡摸出探妖器,紅綠兩個小燈,紅燈亮是有妖,綠燈是沒有。衛正開啟它,綠燈炯炯亮著。他又關上開關,撕下來個雞腿,兩條腿搭在欄杆上,也往外看,雞腿的油糊了他一嘴。
衛正說,“老闆娘這麼俏,怪不得生意好。”
樂問眼也不睜,“是有妖怪在幫襯她。”
衛正擦嘴的手停了停,“探妖器說……”
“你是我所有主人裡,資質最差的。”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