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水扣扣索索地省著用,心中更覺不爽。
越想越氣,戰十三忍不住嘴裡自言自語,“那還不如你們直接告訴我線索,我自己去找呢。”
姜山怒道:“得了便宜還賣乖,不要不識好歹!”
戰十三當即反駁,大聲嚷道:“便宜?咱們來算一算,我就得了你們一頓飯不到的水,算是得了多大的便宜?我們辛辛苦苦幫你們這麼多天,遷出了這麼多人,還犧牲了好多兄弟,咱們算一算,到底是誰得了便宜?”
姜山頓時啞口無言,他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戰十三,可是隱隱覺得這麼對比是不對地。不過想到雷澗宗的損失,姜山也無可辯駁,只能小聲地嘀咕一句,“哪兒犧牲了好多兄弟,好多都只是受傷而已。”
戰十三聽了他的話,立刻瞪起了眼睛,“犧牲一兩個就算是小事嗎?我們雷澗宗的命就不尊貴嗎?”
姜山屢屢被戰十三挑起火氣來,登時又跟他吵了起來,“我們天光城還損失了好幾百人呢,這怎麼算!”
戰十三一揮手,打斷姜山的話,大聲喊道:“你們的兵士是為了什麼?我們的弟子又是為了什麼?你們都是為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我們還不是為了你們的條件,視你們為兄弟的情分?結果呢?你們隨手可取的東西就不捨得給你們的兄弟,你說他們犧牲地值不值?你讓他們的父母兄弟姐妹怎麼看待你們?”
戰十三嘴裡“嘟嘟嘟”一連串地好像機關槍似地發問,讓姜山的臉色變成了醬紫色,說地他找不出任何理由辯駁。戰十三說地生動悲切,語氣中大義凜然,縱然姜山知道這是戰十三在表演,卻也不好明著指責戰十三,只能不甘地敗下陣來。
旁邊的朱元卻是暗暗搖頭,連連嘆氣。談判的主動權完全被戰十三掌握,剛開始他還是胡攪蠻纏,靠答非所問來轉移話題,到現在徹底將“情、理”徹底轉到自己一方,就算是姜山想把話題轉回最初,也無能為力了。最後的爛攤子,還得朱元出面收拾。
朱元雙手壓了壓,示意兩人都冷靜下來。戰十三怒氣衝衝地瞪著姜山,好像那些犧牲的雷澗宗弟子都是死於姜山似的,讓姜山很不自在。
朱元讓兩人冷靜一下,走到營帳口對外邊候著的侍衛交代,送上了茶水。朱元又親自為兩人倒了一杯茶,姜山一口喝完,然後鬱悶地敲在桌子上。結果這一下又觸動了戰十三敏感的神經,只見他也是一口灌下茶水,然後比姜山更大力地把茶杯敲在桌子上,還不忘向他瞪眼示威。
姜山曾經聽說一個傳聞,戰十三非常小心眼,誰要是被他記恨在心裡,一定不會好過。當初姜山還不相信,雖然他不像喜歡吳焱那般看戰十三順眼,但是覺得這個年輕人很大氣,做事幹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也算對他的胃口。那時,他對這個傳聞不屑一顧。
但是,姜山今天總算見識到了戰十三的“小心眼”,說他小心眼有些過頭,說他小孩子脾氣很恰當。一旦犟起來,完全不沾邊的東西都能讓他借題發揮,跟個慪氣的小孩子一樣。
想到這,姜山的滿腔怒氣不知怎地就消解不少,忽然覺得跟戰十三這般置氣很不值顧,他完全就是用胡攪蠻纏的方法讓自己方寸大亂,然後依靠他那張能說出花來的嘴讓自己變得暈暈乎乎地,最後不知怎麼就上了他的當,他佔了十成十的理,自己這邊卻虧了十成十的理。
洞悉了戰十三的手段,姜山馬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切不可再中了戰十三的圈套,在事情變得更糟之前,儘早脫身。
姜山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與戰十三對視,寬大的手掌端起茶壺為朱元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從容地為自己倒滿茶,獨獨忘記了對面坐著的戰十三,看都不看他一眼地放下茶壺,彷彿屋裡不存在這個人似的,悠閒地端起手中的茶杯,閉上眼睛聞著杯中飄散出來的清香,一副滿足地享受模樣,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再說任何話。
戰十三將姜山突然的變化看在眼裡,對他無視自己的舉動也不在意,而是故意氣人地對他說道:“喂!品茶不是那樣品地,那麼大的手拿那麼小的茶杯,裝模作樣也要專業一點,否則別人看著會非常彆扭地。”
姜山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還是忍住了把茶杯丟到戰十三臉上的衝動,心裡明白這是戰十三挑撥自己的手段,但是,心裡明白是一回事,想要做到卻是另外一回事,姜山險些破功,好在他定力不錯,關鍵時刻還是忍住了。
戰十三好笑地看著姜山,眼前這幅畫面實在不協調,姜山雖有文氣、儒雅之風,可是帶兵打仗的他卻少了那麼點真正地內在氣質,若是不端起架子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