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敏銳地,賀臨風察覺到青年周圍的氣壓陰鬱起來,即使在外人眼裡,對方只是輕之又輕地抿了下唇。
隨意閒談般,顏秋玉繼續:“死者似乎是你的粉絲,席雪,有印象嗎?”
簡青搖頭。
顏秋玉遞出一張照片:“現在呢?”
髮絲整整齊齊攏在耳後,女孩揮手看向鏡頭,笑容燦爛。
“昨天的講座,她給我送過花,”不假思索地,簡青回答,“是一束向日葵,橙白兩色的包裝紙,純黑繫帶。”
意外對方會描述的這樣詳細,松曉彤匆匆在本子上多記了兩筆。
“之後我按計劃去悅都百貨開會,遇到賈翔宇,再沒和她見過面,”簡青道,“獻花是學校安排的環節,並非我指定。”
態度太平靜,比起解釋,他更像是單純的回憶。
顏秋玉:“席雪當時的狀態怎麼樣?”
簡青:“很正常。”渾身散發著快樂幸福的訊號,細胳膊細腿,危險程度極低。
長腿一蹬,賀臨風晃著椅子轉了個圈。
顏秋玉偏頭:“想到什麼了?”
“袖釦,”食指和中指虛虛夾著根筆,賀臨風慢悠悠,“它周圍的草,沒有被踩過的痕跡。”
雨水可以沖刷掉腳印,彎折的葉片卻難以復原。
松曉彤立刻被帶走思緒:“……或許是在爭執中飛了出去?正好掉到了樹底下?”
“簡先生認為呢?”似笑非笑,賀臨風目光落在青年工整摺好的襯衫衣領。
儘管不太顯眼,但他剛剛故意湊近袖口摸索時,掌心確實被硌了下。
“我是丟過一枚袖釦,”聽出對方的試探,簡青大大方方承認,“在昨天上臺之前。”
賀臨風:“沒有報警?”
簡青:“我不喜歡為了小事興師動眾。”
“幾萬塊的小事?”
“對我來說它只是個禮節性裝飾,如果賀顧問喜歡,我可以把另一枚送給你。”
唇槍舌劍。
顏秋玉無奈叫停:“打住打住,公職人員禁止收禮。”報告顯示,席雪的屍體沒有外傷,自殺或他殺尚未可知,辦公室不是審訊室,多多少少要收斂些。
左瞧瞧右望望,松曉彤弱弱地想,賀顧問可真是郎心如鐵鐵面無私,前腳才“親”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