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結束咱們對半分怎麼樣?”
施紅卻像聽不到,一字一頓地吩咐:“si卡,抽出來,給我。”
強子立刻照做。
五百萬也挺好,知足常樂。
“時間到了,”這世上能老實保守秘密的唯有共犯和屍體,撣撣強子的衣領示意對方站起來,施紅不容拒絕道,“走吧,去見李明。”
知道對方是鐵了心要拖自己下水,強子沒敢磨蹭,乖乖交出手機,雞崽子似的被施紅往倉庫的方向趕。
他是可以反抗。
但施紅擺明是可以跟任何人拼命的主,萬一自己在反抗過程中殺了對方,那和殺李明有什麼兩樣?
後者還能算作他被教唆。
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心照不宣地,他和施紅都沒再提玉米田裡的插曲,趙剛正站在鐵皮房外,見兩人回來,掏出鑰匙開鎖:
“咋這慢。”
陽光灑進密閉的小黑屋,不知何時醒來的李明蜷在角落哭得抽抽噎噎,施紅從車裡搬出個塑膠箱,咚地往強子腳邊一放:
“都是跟了我十幾年的老傢伙。”
“自己挑吧。”
乾淨鋒利,各式廚房刀具反射出漂亮的銀光。
強子悄悄瞄了眼施紅手中剔骨專用的大傢伙,猶豫著挑了款又細又長的款式,呸地往掌心吐了點唾沫。
嚇破膽的李明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拼命後退尖叫,聲音卻被纏住嘴巴好幾圈的膠帶死
死堵住。
“要怪就怪你爹媽,”用自己的重量壓住獵物的掙扎,強子坐在李明身上,用兩隻手握住刀柄,對準李明胸口,“大家也是被逼的。”
撲哧。
銀光沒入。
小時候宰過雞,強子下意識往後躲,卻發現並沒有血濺出來,而是一股股湧出,溫熱的,染紅衣服和他的手。
像是條離岸脫水的魚,李明猛地彈動兩下,慢慢沒了動靜。
粘膩腥澀的液體沼澤般裹住面板,強子瞪著那張狼狽發白、同樣長著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的臉,驀地感到一陣噁心,翻身到旁邊乾嘔。
趙剛適時停止拍攝:“我說什麼來著。”
“這小子靠不住。”
施紅沒接話。
大仇得報,她以為自己會很痛快,實際感受到卻是麻木。
“有人道歉了嗎?”手指僵得快要握不住刀,施紅張口,“你搜搜,警察應該已經查到我了。”
那群王八蛋有沒有絕望?有沒有痛哭流涕地向她病死的女兒道歉?有沒有後悔自己毀掉了許許多多人心心念唸的家?
趙剛很快給出否定的答覆:“沒有。”
“警方好像把這事兒壓下去了。”
“很好。”微不可察地,那把搖搖欲墜的剔骨刀再次被攥緊。
作為計劃的制定者,施紅非常瞭解強子的性格,李國建也好王國建也罷,比起討個公道,對方更盼著把有錢人踩在腳下。
爛尾樓只是用來遮掩慾望的藉口。
但沒關係,殊途同歸,他們早已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她需要會剪輯會躲避警察追蹤的幫手,而非惺惺相惜的戰友。
“這影片要怎麼變成廣告來著?”捏著鼻子湊近,趙剛伸手扶起強子,“大學生,快點弄好。”
強子聽出對方的嘲諷,偏又沒底氣反駁。
草草用衣襬蹭了蹭手,他憋著火完成施紅的要求,隨後提著刀進了倉庫。
——李明害自己丟掉的面子,總要在別的地方找補。
趙剛鄙夷地嗤了聲:“出息。”
之前還道貌岸然地說什麼不想連累無辜,宋安安可憐,這會兒惱羞成怒,便也全忘了,急著去一群小崽子面前逞兇。
真真是“文化人”。
可笑。
“你去看看,別鬧出大動靜,”順手丟給對方一卷透明膠帶,施紅吩咐,“嘴堵嚴實了。”
趙剛痛快點頭:“行。”
倉促間,誰都沒留意強子外套口袋裡的手機螢幕仍然亮著,並且在重新插回si卡後,右上角頂著滿格的訊號。
“就是這附近。”
終止導航,打頭的顏秋玉最先下車:“北斗定位和趙剛外甥提供的地點重合,我們得步行接近,不要打草驚蛇。”
一條威風凜凜的警犬墜在她身後輕巧跳出。
透過對比施紅趙剛的通話記錄、萊奧新城的購房名單,他們鎖定了第三名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