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著棉質家居服、一臉睏倦的青年,倒退兩步,背後長眼般換好鞋,晃晃手中的鑰匙,“車我借走了。”
“早點睡覺。”
再不離開,自己恐怕會做出些惹簡青討厭的事情。
日常到完全超出日常的對話。
簡青默默盯著茶几上白霧氤氳的玻璃杯,過了好半晌,才慢吞吞挪動腳步,拆開藥盒,用水送著喝下。
天光微熹。
北江市又一次迎來新的黎明。
嫌疑人尚未歸案,擔心曲桃再度受到傷害,顏秋玉和松曉彤在醫院守了整晚,所幸對方獲救及時、簡青的包紮處理也足夠妥當,兩小時的手術過後,曲桃正式脫離危險期,並於今早轉入普通病房。
曲桃的老家是北江周邊的一個小縣城,父母收到警方訊息,在電話那頭急得厲害,直接趕了最早的客車過來。
麻藥效用未消,女孩戴著氧氣面罩在病床上昏睡,沒有短時間甦醒的跡象,八點過,顏秋玉叫了兩名同事來替班,自己則和松曉彤分別回家補了個覺。
下午兩點半。
重案組全員齊聚。
賀臨風明顯是其中精神最好的一個,腳步輕快,容光煥發,只差沒哼首小歌。
“麻煩收收您的尾巴,”邊開電腦邊吐槽,汪來誇張地擠擠眉毛,“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煞有介事地向後瞟了眼,賀臨風一本正經:“有嗎?”
“抓到兇手就這麼開心?”忙著送曲桃去醫院,錯過許多的顏秋玉不明所以道,“那等人被押回來,你自己去
() 審他。”
賀臨風調子拖長:“行啊。”
倒是松曉彤驚訝:“抓到了?”
“抓到了,”親自負責的這件事,周山解釋,“這小子還挺能藏,仗著咱們不知道他的長相和身份,先是在監控死角躲了半宿,等到天亮才裝成附近小區的住戶,跟著趕早八的人一起擠公交走。”
“後來又訂了去鄰省的高鐵票,半路被熱心群眾發現袖口沒洗乾淨的血,反手一個舉報,現在正被當地警方扣住等交接。”
汪來冷哼:“跑也沒用,身形骨架又不會變,尤其是走路姿勢之類的小習慣,到時候把兩個現場附近的監控一比對,早晚能逮到他。”
只不過耗費的時間會相當長。
這也印證了他先前告訴松曉彤的話,凡是接觸,必留痕跡,兇手做的越多,留下的破綻也越多。
賀臨風:“確定沒錯?”
顏秋玉頷首:“八|九不離十,腳印行動軌跡吻合,名下有手術刀購買記錄,只差dna比對結果。”
“哦,還有胳膊上的齒痕。”
唯獨一點不和諧:單看資料,兇手沒有任何醫學背景。
“……我真的沒做夢嗎?”抬手拍拍腦門,松曉彤難以置通道,“特別是賀哥,簡直像神兵天降一樣。”
周山也好奇,滿臉期待地看向賀臨風:“講講。”
三言兩語把昨晚對簡青講過的猜測複述一遍,賀臨風沒提偶遇,更沒提某人明顯在胡扯的塔羅牌。
松曉彤震驚:“然後你們就撞見了犯罪現場?!”這得是什麼運氣什麼機率,兇手又不是在大馬路上動手。
賀臨風面不改色:“是簡青。”
“他聽到了曲桃的呼救聲。”
松曉彤短暫回憶了下昨晚曲桃被抬上救護車的狀態,愈發崇拜:“哇,那簡總的耳力可真好。”
耳力好。
賀臨風不由得在心底調侃,按照當時的情況,如果硬要自己接受這個解釋,簡青恐怕得是順風耳轉世才行。
“怎麼樣,我早說咱們的都市傳說有點玄學在身上,”接收顏隊的白眼一枚,汪來及時改口,“當然,我的意思不是搞封建迷信啊什麼的,只是講磁場,磁場,簡總的磁場經常會吸引些危險人物。”
松曉彤瞭然:“哦,我懂我懂,易碎感。”
小說裡特別容易激起罪犯破壞慾的型別。
但以簡總潛藏的武力值,赤手空拳正面碰上,誰破壞誰還要另談。
比如像陳陽那樣的,拿了刀也是白拿。
發覺汪來螢幕上倍速播放著四段監控,周山轉著椅子湊近:“又找啥呢。”
“狗,”頂著張娃娃臉,汪來老氣橫秋,“小姑娘養了條邊牧,趁著主人直播時自己開門跑了,所以她才會大半夜下樓去找。”
“那個廢棄公園,一年到頭也沒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