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瞥了一眼身邊的錢閒少,他似乎燃燒起來。
六年來,方生在城市碰得頭破血流,仔細回憶起來,這個“方生”與那個在叢林裡的“方生”截然不同。
以前方生也有意識到不同,但心裡的解釋自己適應強,到什麼山唱什麼歌,自己依然沒變,但現在想來,著實有些不一樣。
晚上找不到地方睡覺被人隨意驅趕,擺小攤時要和城市執法人員打游擊,毫不容易得到一份正式工作要巴結上司,整日在城市奔波,後來在華夏國旅當導遊諸同事對自己瞧不起,最初的“土包子”、“鄉下人”綽號等等一一加身。
這就是方生六年來真實的生活。
這樣的真實,方生迴避,不去想,和許多來海州打拼的年輕人一般,每天奔跑著,用自己不日成功的景象不斷地激勵著自己。
事實上,在這無比光鮮和繁華的都市世界裡,存在著城市主人們所不知的一群。
城市主人們活在地上,活在陽光下,浦江岸舊工廠一條街裡地下世界代表城市地下的勢力,卻還有一群人活在灰色地帶。
他們在這個城市乾的最苦的活,最危險的活,拿的卻是最微薄的工資。
往事種種,點點滴滴,方生向來不以為意,但現在,因為葉曼說拋棄就拋棄,方生積壓在一起要爆發出來的樣子。
不拋棄、不放棄,這是方生曾經在大會上聽到葉曼擲地有聲的聲音。
這是華夏國旅一向對待員工的態度!
剛剛進入華夏國旅的方生乍聞下很是溫暖,一顆卑微的心裡自然充滿了為公司“肝腦塗地”的決心,現在看來,無非是上位者一種把戲而已。
這種把戲,自古有之。
葉曼出於公司總體利益考慮,不可得罪牛德仁,把自己開了,這能理解,她親自找上自己做懇談,自然表明一種態度,應該算不錯了,但是方生清晰地感覺到葉曼隱隱骨子裡的高貴,以及對自己的不屑,哪怕只有萬分之一,方生依然能感覺到。
即便自己是力尊,即便自己是方家的私生子,這些都是她所藐視的,這個女人心比天高,她所有的姿態,所有的真誠,都是面具效應。
方生被葉曼骨子裡對自己的輕視而激怒,正因為此他在安慰錢閒少的同時,喝酒也就放任。
方生心裡那個念頭又冒了出來,牛德仁要一個世人看到的交代,那就是自己在海州甚至全國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