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插手。
七娘子前思後想,也只能回了善自保重、早日歸來這八個字,便再說不出別的話了。不過得知許鳳佳平安無事地到了廣州,她心裡到底放心了些。
很快就進了十月下旬,先是孫家出孝,大擺筵席,緊接著就是九哥的婚事,五少夫人特地把兩家的禮單都送到明德堂給七娘子過目了,七娘子不過笑笑也就罷了——這個五少夫人,行事也實在是有意思。
她都能等得住緩下腳步,許夫人如何等不住?本來新婦進門頭一年,也是立規矩的一年,頭幾個月許鳳佳在外頭又有差事,七娘子能沉得住氣,許夫人自然也不會比她更心急。
她的日子就過得很平靜,不論太夫人還是幾個妯娌,也沒有誰和她針鋒相對,七娘子每日晨昏定省給兩重長輩問過安,居然就無事可做,成日裡不是讀書就是寫字,在許家這樣的地方,還偷到了一段安寧的日子。
待到十月二十三,明德堂裡裡外外就忙了起來,再過三日是許夫人的生日,老人家發話:今年生日什麼都不要,只想要兩個金孫給她作揖。
就算誰都知道這只是個藉口,至少這藉口找得也還算自然。
七娘子請安回來,便親自進東翼,把兩個孩子的臥室檢視了一番,見處處都佈置得停當溫馨,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自己預備的這一批保姆團隊要是再出事,那也沒有辦法了——許夫人的心腹,大太太的心腹並七娘子自己的心腹混編成的隊伍,彼此間互相監督,恐怕就是有什麼江湖高手前來刺殺,這樣的安保等級,都可以阻擋得上一時半會了。
不過……
她略略沉思片刻。
“春分、穀雨兩個大丫頭,現在也在母親的陪嫁莊子裡關著麼?”老媽媽來找梁媽媽說話的時候,就被七娘子叫進了西三間詢問。
老媽媽微微一怔,眼神頓時就有了些不對。
“那倒不是,她們……畢竟是您五姐的陪嫁大丫環。”
只從陪嫁大丫環幾個字上,就能看得出春分和穀雨的分量。
王媽媽與梁媽媽就是大太太的陪嫁大丫環,老媽媽也是許夫人的陪嫁大丫環。陪嫁大丫環與新婦之間的關係,有時甚至親過姐妹父母,很多事,父母未必會做,但陪嫁大丫環就會毫不猶豫地為你完成。她的榮辱生死,早已經系在了新婦一人身上,除非有極特殊的原因,否則陪嫁大丫環,是可以絕對信任的。
七娘子也不覺得春分與穀雨有任何動機、手段、膽氣謀害五娘子。此二人身世宛若白紙,家人全在楊家手裡捏著,五娘子一死,地位頓時一落千丈……
恐怕許夫人正是也看透了這一點,才沒有把穀雨和春分送到莊子裡看管。
“現在府裡的話,還請老媽媽傳個話,讓她們過來見我。”七娘子就吩咐老媽媽
老媽媽神色間隱現不安,但也能看得出絲絲縷縷的興奮,她點了頭,深吸一口氣,才出了明德堂親自去傳話。
七娘子也很能理解老媽媽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
提審春分、穀雨,是她放出的第一個訊號,雖微小,但卻實實在在地牽扯到了被府裡上下眾人選擇性遺忘的往事:那場兇殘的謀殺
這件事,才是真正的牽一髮而動全身。
恐怕自己能得享這一個多月的安寧,也該歸功到這一場謀殺身上。
七娘子在謀殺案中的表現,當然瞞不過人。是誰請權仲白嘗藥,誰步步逼問信使……風聲是瞞不過人的。
進門後除了給太夫人幾個軟釘子,她也沒有什麼得罪人的地方,要是誰貿然排擠傾軋新婦,豈不是等於把聚光燈召喚到了自己身上,在臉上寫了做賊心虛幾個大字
大少夫人是不是有顧慮到此事,七娘子並不清楚,但四少夫人是絕對想到了這一點,才基本不來招惹明德堂。要不然,以她的性格能不來明德堂探探底?
甚至五少夫人對自己反常的客氣與遷就是否與此有關,七娘子都有些懷疑。
她一邊沉思,一邊嘆了口氣。
以她對人性的瞭解,這個兇手,恐怕精神上是有一定程度的異常。
倒也不是說必定是個變態,但恐怕對於世俗道德規則,她是漠視的。
七娘子倒並不是以為許家的女眷都是純白無暇的天使,但高門大戶,有高門大戶的規矩。假如看誰不順眼,就是一帖藥毒殺,長此以往,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無關緊要的通房、姨娘,甚至於說無依無靠的庶子庶女,一帖藥毒死,這不稀奇。誰也不會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