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了。只是惦記著安王想到家裡來玩一玩,我已經答應太妃,過幾天就讓升鸞進宮,接安王出宮走走。”
太妃提到安王想和家裡親近,無異於表明並沒有抱怨兄長,疏遠許家的意思。平國公和許夫人臉色都是一寬,平國公又笑著打趣四少夫人,“莫氏怎麼不說了?你姑姑還賞了你什麼好東西?”
四少夫人神色複雜地瞥了七娘子一眼,她又堆出了歡容,“還有姑姑親自求的長命符、長命鎖……”
等七娘子回了明德堂,已經是近了晚飯時分,宮中又傳了賞賜出來:寧妃和許太妃都有賞賜,只是許太妃的賞賜是給家裡全員的,寧妃的賞賜卻指定給六房一房。
許太妃的賞賜從分量上來說,和以前幾乎沒有變化,七娘子的那一份,在小輩中依然獨佔鰲頭。
來傳賞的宮人又特地叮囑七娘子,“寧妃娘娘說,您今兒說話的時候,露出了幾分頭暈,雖然當時沒事,但也不要怠慢,還是請大夫來扶個脈,有事沒事,都往宮裡遞個話,免得她在宮中擔心記掛。”
因為這次賞賜,有一份是單獨給六房的,因此許鳳佳和七娘子兩夫妻自然也要過清平苑接賞,許夫人和平國公不由得都看向七娘子,
許鳳佳更是連聲道,“還不快去請鍾先生過來坐坐?”
許夫人更是很關心,“怎麼平白就犯了頭暈?你不要走動了,等鍾先生來扶過脈,讓人暖轎抬你回去。”
又一疊聲吩咐人,“預備下暖轎!”
就是平國公都沒有走,而是坐在一邊數落許鳳佳,“知道你媳婦身子弱,平時很多事你就要懂得體恤她……”
自從太夫人的事出來,七娘子在平國公心中的地位,可以說是今非昔比,一時間許鳳佳倒是要往後靠了。他又有些不服氣,“楊棋的身子,我一向照看得好著呢!”
幾個人說了幾句家常,平國公又問七娘子,“關於省親的事,兩個貴人有話沒有?”
七娘子搖了搖頭,輕聲道,“看二姐的意思,皇后娘娘還是害怕過於奢侈靡費,這其實還是一心體恤楊家,我想二姐在背後應當是做了不少工夫的。”
平國公點頭捋須,沉吟不語。還是許鳳佳心直口快,一語道破,“主要也是四姨夫深知韜光隱晦之理。”
許夫人也很贊成許鳳佳的看法,“四妹夫這些年來行事是越來越穩重了,真是越發有宰相氣度。我看省親之事不成,也還是好的。”
七娘子望了許夫人一眼,又看了看許鳳佳,便低聲道,“只是私底下聽六姐說起來,也還是思念生母……”
這件事她會拿出來問許家人的意見,平國公心裡很是受用,只是他是公公,這件事上不大好說話,只得望了許夫人一眼。許夫人頓時會意,她沉吟片刻,斷然道,“給貴人生母請一個誥命,其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這件事還是你二姐開口,才最好說話。我看你還是不要摻和。”
二娘子畢竟是大太太的親生女兒,很多事她說更好,這個道理,七娘子還是懂得的。她點了點頭,還要再說什麼時,鍾先生到了。
醫生扶脈,大家總不好圍著探看,平國公衝許鳳佳點了點頭,率先出了屋子,許鳳佳望了七娘子一眼,便站起身來跟在平國公身後踱了出去。屋內就只剩許夫人一個長輩陪著七娘子,氣氛靜謐之中,又不乏一線溫馨。
鍾先生扶了許久,摸過左手,又換了右手,甚至還請示許夫人,隔著手絹,輕輕地按了按七娘子的頸脈——他今年已經是古稀之上,男女大防,倒是不必太過在意了。
見他這樣當一回事,七娘子和許夫人都不禁有了一線緊張,鍾先生卻是垂目只顧著出神,又過了一會,才低聲道,“這個脈,老朽還摸得不大準,恐怕是喜……不過,日子還並不很久,所以捏得不大分明。如若不是,則是又添了新症,依老朽的意思,夫人不如請權大夫來也扶一扶,那就更有把握了。”
許夫人頓時坐直了身子,一疊聲地道,“這就著人請去!先生你稍坐一會!”
就親自站起身來出了屋子,也不知道找誰去吩咐什麼了,到了屋門口,又回身吩咐七娘子,“善衡你就躺著別動!”
七娘子一手撫著小腹,心中竟不知是什麼滋味,這一天之內,實在有太多的訊息,甚至讓她有了些麻木……她半靠在榻上,注視著鍾先生,輕聲問,“先生,這——有幾分準呢?”
到底話尾還是帶上了一線顫音。
鍾先生唇邊露出一抹笑來,他低聲道,“少夫人,十分裡拿不準九分,老朽又怎麼敢往外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