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來玉華宮後才發出的,心下越發瞧不起季芸兒蹩腳的自導自演。
“淑妃。”在殿內鬧騰的聲音開始減弱後,宇文睿淡淡地開口道。
扶著季芸兒的宮人瞬間將她放開,垂首跪於地面。
季芸兒立刻楚楚可憐地望向他,“陛下。”塗了白粉的臉尤顯慘白,淡妝卻未鬆懈,眼角溢位的晶瑩散發著柔弱之美,一顰一淚皆拿捏得當。
宇文睿只掃了她一眼,便抬頭看著白綾上的活結,繼續道:“三尺白綾不及鴆毒來得直接。”
季芸兒聞言,白粉裝飾下的面容當真“刷”地一下變得無比蒼白。她顫著音問道:“陛下是何意?”
宇文睿盯緊她難以置信的眼睛,寒聲道:“若你真的不想活了,朕頃刻賜你一死。”
季芸兒聞言,被人扶著的手無力地垂下。得到江楚秋死訊的真相後她便寢食難安。隨後樂正錦虞身上又發生了中毒事件,那個醫侍故意將矛頭指向自己,百合莫名奇妙地死在了天牢中,留下的血書卻指認她為元兇…
她被禁足在玉華宮裡,想申訴卻無人理會,求見陛下也無人通報。每日每夜外面傳來的都是宮寺的建造聲響,整個皇宮都討論著樂正錦虞的喜怒安危,她不得已才想了這個法子。
此刻見宇文睿不冷不熱地看著自己,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季芸兒的心頹然冷卻。
她吃力地張開嘴唇還想說什麼,可觸及到他森寒的黑眸,她一下子忘了言語,再多的心計也比不上帝王的垂愛,所以她驀地又閉上了嘴。
今日她終於做了最愚蠢透頂的事情。
宇文睿見她安靜下來,立即沒了看她的耐心,“朕還未追究淑妃,淑妃便這麼迫不及待地提醒朕。既然如此,朕看你這淑妃位置也不用做下去了。”
他頓了頓,冷聲道:“那便降為採人吧!”他出來只是想讓樂正錦虞得空舒緩一下心情,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宇文睿提步走出玉華宮的殿門,空氣中的龍涎香隨著他的離開漸漸消失,一如來時般地迅速。
臨走前,榮安不著痕跡地望了眼季芸兒灰白的臉色,從今往後,後宮中又少了一位舉足輕重的嬪妃。
看著宇文睿遠去的身影,季芸兒的眼角突然十分乾澀,帝王的威嚴果然容不得半點挑釁。
原本懸著的白綾不知何時飄落到了她的身邊,她伸出手碰了碰光滑的緞面,說不清楚心底究竟是何滋味。
她憂心惶恐自己性命的時候,他在未央宮不眠不休地守著樂正錦虞。她也是他的女人,為何他的目光一直圍著樂正錦虞打轉,卻從未在自己身上停留?
這些年,後宮裡的妃嬪羨慕她的榮寵,可是她心底知道那不過是假象罷了。樂正錦虞想要什麼,他從不吝於給予,哪怕她是先帝的妃子。而她呢?她須得慎言慎行,如履薄冰,才能得到他偶爾的垂青。
樂正錦虞沒來東楚之前,他確實經常來她的宮中,只因為她比太子妃更會服侍他,更懂得討他的歡心。
他以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麼?那些年的四處征戰,掠奪的城池只是想送給那個人做及笄後的聘禮罷了,可還是被他的父皇捷足先登了一步。
季芸兒捏緊手中的白綾,突然大笑起來,即將不屬於她的寬敞的大殿內,剎那間落滿她的笑聲。
可笑著笑著,她又嚎啕大哭起來。
她之前做的那件事只是讓現在的狀況拖延了三年到來而已,她還是無法阻止他們在一起。她季芸兒在樂正錦虞的面前從來都是不堪一擊…
宇文睿離開未央宮後,未央宮只剩下樂正錦虞一人。
沐雨早早去了太醫院親自看守陸太醫熬藥,宇文睿臨行前讓任何人不得打擾樂正錦虞靜養,寢殿內便存留前所未有的空隙。
樂正錦虞的精力還未完全恢復,靜躺在床榻上沒一會兒又淺淺地睡去。
殿外有人低垂著腦袋,捧著一盒藥狀的東西對著守在殿外的人慢聲細語道:“奴婢是百靈宮的宮女,奉我家娘娘旨意前來看望貴妃娘娘。”
未央宮的人攔住她,看著她單薄的身形道:“娘娘正在休養,陛下吩咐不得打擾,姑娘日後再來吧。”
宮婢卻依舊垂首輕聲道:“奴婢將藥送進殿就好了,不會打擾娘娘歇息。”
未央宮的人絲毫不讓,“既然如此,那姑娘就把藥交給我們吧,稍後我們自會拿給娘娘。”
宮婢搖頭堅持道:“我家娘娘吩咐奴婢必須送到親自貴妃娘娘手中。”
她的話讓守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