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出她的躲避,宇文睿薄唇抿了抿,隨即輕聲道:“你不願的事,朕不會再逼迫你。”即便不要皇嗣又能如何?不會影響他寵她。
樂正錦虞聽出他話中的遷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閉口不言。
“既然娘娘已經醒來,葵初先行告退了。”感受到周圍空氣流動的異常,葵初溫聲道。
“有勞國師了。”宇文睿點點頭,“來人,帶國師下去休息。”
立刻有人上前欲為葵初與青落帶路。
“謝陛下好意。”葵初卻搖了搖頭,“娘娘身體已無大礙,日後只要多加調養即可,葵初這便回南昭國。”
宇文睿蹙了蹙眉,隨即道:“還有一個月便是封后大典,國師觀完禮再走也不遲。”
“到時還有勞國師為我東楚祭天。”
葵初頜首沉思,白袍輕垂,傾瀉出一抹柔和的弧度。
“是啊師父!”青落眼珠轉了轉,也附和道:“貴妃娘娘才醒,說不定還需要您幫忙診治。”
他才剛出來幾日,才剛適應外面的溫度,還沒在這東楚玩夠就要回北宜國,多沒意思啊!
更何況,前幾日他們在來的路上莫名地遭人刺殺,雖然無恙但是損了一輛馬車,怎麼說也要東楚大帝彌補一番吧?就這樣直接回去,明顯是得不償失。
青落討好地看著葵初,長長的睫毛撲閃著,圓溜溜的大眼愣是擠成彎月形狀,說不出的調皮靈動。
樂正錦虞也拾眸望向他,她想找機會詢問他慕容燁軒的情況。
殿內的目光紛紛落在他的身上,許是青落目中的乞求太過炙熱,葵初想了想,抬首輕聲道:“如此就叨擾陛下了。”
青落瞬間笑顏逐開,身上罩著的外袍趁他不注意,一哧溜滑到了他的腰間,他樂呵呵地又重新將它穿好,這才喜滋滋地跟著宮人下去歇息了。
東楚的皇宮真大啊!青落不停地比劃著奔跑轉圈,葵初無奈地叫住他。
他們正走在路上,轟隆的巨響聲與錘子的“叮叮噹噹”聲響悉數落在了他們耳朵裡。
青落好奇地問帶路的宮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響聲啊?你們皇宮在做什麼?”
宮人笑眯眯地望著他天真可愛的模樣,回道:“這是陛下為我們娘娘在建宮寺。”
宮寺?青落眨了眨眼睛,“寺廟麼?娘娘要出家?”
宮人聞言搖了搖頭,耐心地回答他,“建宮寺是方便娘娘為先帝之靈祈福所用。”
青落更加不解了,“為何要為先帝超度禱告?”不是有皇家寺院麼?像他們南詔國,這些事情只需要師父出面一下就可。
宮人一噎,望著他清澈如溪的眼睛,不知道如何再回答。總不能告訴他娘娘是先帝的皇后,如今又成了陛下的貴妃吧…
青落見他答不出來,秉著刨根究底的問道之心,便將問題拋給了在心中無所不能的葵初,“師父——”
然而葵初卻輕輕地掃了他一眼。
青落收到他的目光後,倏地一下閉了嘴。雖說師父脾氣好很少與自己發火,但是有些眼神蘊含的意思他也違逆不得,比如他方才那一眼就是要他閉嘴。
葵初見他閉嘴了,才循聲望去,鳳藻宮與未央宮之間隔了許多宮殿,他也不能看清那邊的建工,只是踩著腳下的碎冰,感受著嚴寒的空氣,心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聖上一統九州的執念太深,終將踏著無數屍骨,犧牲的還是那些無辜的百姓…
樂正錦虞也不知道葵初在她身體施了什麼法術,只覺得數道暖流在五臟六腑中流竄,連宮房處似乎也變得溫暖起來。
她不知道別人有沒有聽見,只記得昏迷的時候,她清晰地聽到他的溫煦和音,一如那日血腥噩夢中的平淡淺聲。
他說:“別怕。”
感受著宇文睿的手掌正摩挲著她的掌心,她驀地閉上了眼睛。
他以為他是誰啊?!憑什麼那般輕聲撫慰自己。
他以為他會感激她麼?
怕…她早已忘記了怕字怎麼書寫,如今還有什麼事情能讓她害怕的?她唯一僅剩的便是無堅不摧的靈魂與堅硬如石的心腸。
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她還擁有其他不是麼?至少她能踩踏群芳,獨寵後宮。
宇文睿撫摸著她的手掌,她手指間的溫度已由冰涼逐漸變暖,面色較前些日子緩和了許多,雖然還是蒼白虛弱,但至少蓬髮了生機,不再呈現枯敗之色。
他拾起另一隻沒有握著她的手,替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