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身邊的婉如還是誰。
以往單純無辜的眸子裡溢滿憎惡,她朝著樂正錦虞恨聲道:“妖女!我要殺了你!”若不是樂正錦虞,娘娘不會死,江府也不會滅門。
婉如目光噴火,她眼睜睜地看著江楚秋與林嬤嬤死在自己面前,隨後她與昭儀宮的那些人被送到了冷宮幹活。
冷宮那裡完全不是人呆的,陰森滲人不說,夜晚她還總是夢到江楚秋她們死去的場景。精神與身體的折磨讓不諳世事的她幾近崩潰,她知道自己只是個奴婢,不能反抗命運,可是她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好。
她是想死來著,站在冷宮那裡的枯井準備往下跳的時候,卻被人拉住了。
那個印象中總是一副柔弱病態的黃衣女子嚴肅地問她要不要報仇,她當然點頭,若是死前能報答江家的恩德,她自是願意付出一切。
這些日子,在那個人的暗中教導下,她拿冷宮中的那些人練習著殺人的技巧,以期有朝一日能夠殺了樂正錦虞。她忍著對屍體的恐懼與厭惡,一遍又一遍地拿那些瘋了無人問津的妃子做試驗,硬是在短短的時間內練就了冷情。
今日她照常在冷宮待著,對著那些可憐的嬪妃嘲諷譏笑時,那個人又將樂正錦虞獨自待在宮內的訊息給了自己,她便裝扮成百靈宮的婢女來了樂正錦虞這。
一切按照自己的期望在進行,沒想到在快要殺了她的時候,這個南詔國的國師出現了!這個妖女的運氣為什麼這麼好?!她的主子何其無辜!
憑什麼她還能活著?!婉如惡狠狠地望著樂正錦虞,像是要將她撕裂般。
見婉如這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榮安無奈搖頭,江楚秋自盡後,林嬤嬤當場服毒陪她一同下了黃泉,只有這個小婢女完全被嚇傻了愣在哪裡。他當時可憐她還小,便將她遣送到冷宮去伺候那些失了寵的主子,沒想到今日竟鑄成了大錯。
“奴才有罪。”榮安緩緩地跪下。
宇文睿不去看他佝僂的身子,“自己滾下去領二十大板。”
“謝陛下。”榮安感激地叩首。臨走前冷漠地瞥了婉如一眼,當初若是直接把她殺了,也不會有今日的事情發生。方才南昭國師抱著貴妃娘娘的時候,他清楚地瞧見了陛下要殺人的怒意。
宇文睿冷冷地開口吩咐道。“來人!將她帶下去——”杖斃…
“陛下且慢!”樂正錦虞卻出聲攔住了他。既然敢來刺殺她,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如此讓她輕易地死了,豈不是便宜她?
只是一介被貶冷宮的婢女而已,如何能裝扮成這樣來她的未央宮?若是她沒有猜錯,定是有人在暗中助她!
許是她這些日子病纏床榻,讓那些人淡忘了自己的手段。若是今日她不好好給後宮裡的那些人長長教訓,以後任何一隻阿貓阿狗也敢來隨便來刺殺她!
見婉如欲咬舌自盡的舉動,樂正錦虞厲聲道:“來人,給本宮制住她!”
宮人立即掰開婉如的嘴,往裡面塞了一團布。
樂正錦虞滿意地看著婉如求死不能的模樣,輕笑著想與宇文睿說出自己的懲治法子。
似是猜到樂正錦虞心中所想,葵初突然出聲,“貴妃娘娘,人既然已經伏罪,何不善局,留人一條全屍?”
樂正錦虞嗤笑,方才心底滋生的那絲感激因他的話悉數褪去,“本宮不是國師大人,不懂的慈悲為懷。”
她對上婉如噴火的雙眸,“既然敢來刺殺本宮,就要有能力承擔後果!”
她攀上宇文睿的耳朵,輕聲將自己的方法說了出來。
宇文睿點點頭,吩咐一旁伺候的宮人下去準備。
“貴妃娘娘,您何必如此自損陰德。”葵初淡淡開口,“萬物皆是輪迴,善惡之報循序漸往。”
樂正錦虞揚眉,“什麼是陰德?本宮不是國師,不懂輪迴之道!”
“本宮只知道方才若不是國師,本宮這條命早就已經丟在她的手裡。”再望著一旁白衣袂然的葵初,樂正錦虞突生反感之心,“本宮一向都是睚眥必報之人,人敬本宮一分,本宮敬人一丈,反之亦然!”
琉璃眸黑霧幽深,“本宮謝國師剛才救命之恩,日後自然相報。但我東楚之事,還容不得國師開口!”
她不過想處置一個婢女罷了,想怎麼弄死這婢子是她的事情,與他何干!若是有這等悲憫之心,為何還要研製那些害人的毒藥來?一想到慕容燁軒所中之毒,她就恨不得殺了南宮邪!眼前的罪魁禍首也難辭其咎!憑什麼還要讓她給這婢子留一條全屍?惺惺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