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一舉拿下東楚,無非是這些年的謀劃,父皇在位時便早已布了局,三年前他接手後只是增強了籌碼,最終得益於慕容燁天的結盟加上宇文睿的身死。他南昭絕不能成為第二個東楚!
“給孤王密查!”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在他南昭作祟!“一旦發現可疑人等,立斬不饒!”
曾埋伏在東楚的人被悉數召回,南宮邪將他們安插在朝野各處,三年臥底磨練出來的精兵讓他行事更加如虎添翼,他就不信有人能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脫!
對於潛入東楚的人,宇文靖並不是毫無察覺,數次差點將人挖出來時,都被他讓樂正錦虞出手攪和了。宇文睿根基未穩,在位短短數月更是被兒女情長左右,這才給了他莫大的機會。
是以,想要擁有錦繡江山註定不能帝王氣短!
一旁伺候的宮人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的暴戾氣息,立刻匆忙地埋下頭。
聖上的反常他們看在眼裡,表面上勤於政事,情緒波瀾不驚,但內裡真實的情況無人比他們清楚。
自從十日前一言不發地從瑾瑜宮出來後,就再未出入後宮,昨夜的那場醉酒讓他們這些奴才看明白了許多事情。
無情與有情往往只在一線之間,但他們誰也不敢出言提醒,只期望聖上能夠早日看清自己的心意。
什麼是心意?南宮邪自己也不懂,他只知道南昭後宮並沒有能左右他思想的女人,聲色犬馬的生活從沒有真正影響過他的決策,他想寵誰便寵誰,厭棄便殺之。
就如寵了好久的那三個女人,處置她們的時候他眼也未眨,更別提心軟。
他覺得自己是心硬如石的。
直到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再次如前面那十夜偷偷潛入了瑾瑜宮,他仍舊這般認為。
隔著床幔,他靜靜地盯著床榻上的樂正錦虞,暗夜中如玉的膚色閃著瑩白色的光澤,他一動也不動地站著,一眼不眨地看著她的酣睡。
床上的女人動了動,他皺了皺眉頭,明明自己發過誓,絕對不會再做這種竊賊般的蠢事。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重蹈覆轍,僅僅是因為愧疚?
他想起在東楚時,她曾哭泣著質問他為何要如此害她。
怎麼能說是害她呢?他自認為這一切都是各取所需。唯一遺漏的無非是未料到她將宇文睿放在了心上的結局。
他也想不通,她為了那個短命鬼要殺了他,他將她帶回南昭本意是想折磨她的,可為何卻在她突然的好言語中決定既往不咎?
南昭成了天下第一大國,他卻找不到能夠為他解惑的人。
唯一能說話的葵初,至今也下落不明。
父皇死後,他手刃了所有的兄弟,天下傳遍他弒父篡位的流言,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至高無上的龍位上時,也沒有此刻這般茫然缺失。
他承認自己有私心,卻不知道自己在與什麼較勁。他明明想讓人以最快的速度將葵初尋回來,卻更不想讓他研製出解藥救慕容燁軒的命。
當看到樂正錦虞與慕容燁軒在北宜國的山洞裡海誓山盟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肺快要氣炸了。
沒有人比他清楚,她在樂正皇后陵墓前暈倒的時候,若是宇文睿沒及時趕到,他定會讓她落在自己懷裡。
看著她面色蒼白地倒在宇文睿懷中,說不驚訝是假的,難為那個短命鬼在最短的時間內從千里迢迢的東楚趕到她的身邊,可那一刻他竟沒有生出發現自己的棋子有無限利用價值的歡喜。
這個女人在疲�q宮昏迷不醒了好幾日,他想著她也算自己的盟友,生怕她不小心因傷心過度心力交瘁而亡,便在諸國告辭後獨自悄悄地留在了北宜國。
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東楚大帝怎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死在他身邊?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
可得知她醒後隨著那個短命鬼啟程回東楚,他還是鬼使神差地跟在了東楚隊伍的後面。他想著,至少要找尋機會親眼瞧瞧她是否安然無恙,若是落下個病根什麼的,他懷中還有葵初給他的藥,或許能夠派上用場。
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們身後,唯恐宇文睿感覺出異常,他刻意與她們拉開了不遠不近的距離。
途中,他的人找到他,與他說了朝中發生的一些棘手的事情,他便稍稍耽擱了腳程。
他沒想到的是,只耽擱了半日,她便出事了。
當他再次跟上東楚的隊伍後,只看到宇文睿氣急敗壞地找人。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白茫茫的大地上殘留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