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墨玉原是被堯帝命名為此生不移。”
樂正彼邱的話不期然迴盪在耳邊,樂正錦虞幾乎快想不起來宇文睿是什麼時候將此物賜給她的。
是在遇刺之前?還是為樂正無極祝壽之前?抑或更早——
是啊!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與南宮邪的交易,不可能不知道她想找的東西。
她的眼睛有些澀然,漸漸模糊不清,如銅鏡裡的影子一樣。
南宮邪卻湊了上來,“娘,你怎麼了?”他不想見到她這副樣子,她應當是盛氣凌人的。
不知為何,樂正錦虞竟覺得他的行為有些怪異。
可對上他眸子裡不加掩飾的關心,她又倏地放下心來。傻子也會關心人,還如此真誠,真叫她意外。
想到他的乖巧與貼心,她揉了揉他的頭髮,“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南宮邪抬頭,剛想握住她的手,她卻又將手從他的頭上拿開。
手落了一個空,心竟然也跟著落了空,他失望地撇了撇嘴。
卻沒想到樂正錦虞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前。
他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衣襟上的扣子不知什麼時候鬆了,樂正錦虞正為他係扣好。
最近他的衣衫都是樂正彼邱命人準備的,似是怕他看見墨綠色會想起過往,為他準備的衣衫都是淺色系列。
許是見慣了他的喜好,即便見他依舊俊逸瀟灑,樂正錦虞卻覺得還是墨綠色最為適合他,就像她如今只著紅衣。墨綠色配上他金褐色的眸子,是世間最為契合的搭配。
“娘,你真好。”南宮邪美滋滋一笑。
樂正錦虞笑了笑,剛想將手從他胸前移開,卻好似碰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硬邦邦的,十分磕人的樣子。
南宮邪愣了愣,立刻從懷中將東西拿了出來。
正是一把精緻的匕首。刀鞘上刻著精緻的牡丹花紋,兩顆閃亮的紅寶石鑲嵌在鞘頭處,精美華貴。
樂正錦虞開始覺得有些眼熟,隨即想到正是在明國寺的禪房中丟失的那把匕首。
當初曾用它來嚇唬薛如是的那把。
宇文睿與季芸兒突然來了禪房之後,她便再也找不到它,沒想到竟在南宮邪的身上。
原來是他將這把匕首藏了起來…
樂正錦虞有些不解,他藏她的匕首做什麼?
後來她被帶到西陵後,他特意重新又送了另一把給她…他這樣兜轉是何意思?
她將匕首拔了出來,鋥亮鋒利的刀身不難看出被儲存地很好,應該是被人經常擦拭過,才會光芒耀盛。
她訝異地看向南宮邪,“你還記得這是從何而來的麼?”這匕首裡又有什麼文章,值得他悄悄地從她手裡取走?
刀鞘上華麗的雕飾一看就是女子之物,他也好意思一直放在身上的。樂正錦虞打量了半天,發現與其他普通的匕首並沒有什麼不同,便將它又合上。
南宮邪擺擺手,同樣訝異道:“傻瓜不知,它一直在身上。”
她又忘了這時候問他也問不出所以然來。說來也奇,身上的東西,他竟什麼都沒有丟下。
樂正彼邱居然沒有派人搜他的身,樂正錦虞起了興,“你身上還藏了什麼?”說著,手指便往他的衣衫內探去。
一絲怪異的紅色自南宮邪的臉頰劃過,他連忙聽話地將身上的東西全部掏了出來。
樂正錦虞一看,差點背過氣去。
也不知他怎麼藏的這些東西,一把斷了柄的摺扇,花花綠綠的圖冊,還有女子的兜衣…
真不愧是採花之帝!
她刻意略過那柄早已見過的扇子,最後檢視了半晌後才得出定論,那兜衣也是她的!
粉色的臉頰立即染上黑雲,她咬牙切齒道:“南宮邪!”
誰料南宮邪一臉茫然地望著她,“娘,你在叫什麼?”
見樂正錦虞的視線放在兜衣上,他驚歎地將它拾起,好奇地放在鼻間嗅了又嗅,陶醉道:“娘,你聞聞,真香,就跟你身上的香味一樣。”
樂正錦虞撫額,一腔怒火也無從發洩,“扔了!”
南宮邪卻寶貝似地又將它捂在懷中,“不扔!香!”
樂正錦虞黑著臉去搶,傻了竟然也不改本色!
南宮邪眼疾手快地將東西塞好,攤開手討好道:“娘,你看,沒了。”
當她眼瞎啊!見狀,樂正錦虞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只不過一瞬間,不久前在心中升起的那份怪異感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