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心悠臉色頓時慘白,她猛地抬起頭,辯駁道:“屬下雖然自作主張,卻也是順勢而為…”誰叫樂正錦虞長著一張狐媚男子的臉?不以她為餌,怎能讓南昭與西陵兩敗俱傷?
絕口不提自己的私心!
樂正彼邱不再看她,“你應該知道規矩。”
璃心悠的眼裡立刻湧出大顆眼淚,她的腰繃直,為自己爭取最後一線寬恕,“屬下跟了主上十年之久——”
樂正彼邱抬首,天色漸沉,再過不久,餘暉就要散盡。他的目光穿過萬聖山,將浩渺永珍盡收眼底。
“別讓我親自動手。”
璃心悠面如死灰地癱軟在地,卻也不敢再辯,提劍便要向自己的左臂砍去。
“慢著!”樂正錦虞出聲道。從璃心悠的話裡她也聽出了一二。但如何懲罰璃心悠,她要自己定奪!
不管璃心悠為了什麼,對她出手就是不該!
“你想怎麼樣?”璃心悠內心雖然激憤,但在樂正彼邱面前不敢顯露自己的情緒。
樂正錦虞冷聲道:“我要你從這跳下去!”死了便既往不咎!
璃心悠心一顫,“你——”
“怎麼?難道不行?”她推自己可是乾脆利落地很!記憶中她可從未主動招惹過她!是她一次又一次對自己下手。
仇關性命,如何能息!
樂正錦虞毫不退讓地逼迫著,見樂正彼邱未出言阻止,璃心悠毅然起身,朝著他悽然一笑便縱身從山頂跳了下去。
樂正錦虞捕捉到她縱跳前的最後一抹眼神,而後若有所思地低頭。
璃心悠跳落後,南宮邪與慕容燁天的臉霎時一白。齊齊望向一臉平靜的樂正錦虞,她的心依舊這般狠!
再看向絕塵淡然的樂正彼邱,慕容燁天諷笑,“彼邱太子好威風!”自以為的心腹臥底,竟耍了他三年!
“枉朕等耗費心機,沒想到太子才是笑傲之人。”慕容燁天又吐出一口血。
“原來北宜國也志在九州。”南宮邪被石頭所砸的後背火辣辣地作痛,卻只是對著樂正錦虞笑道:“孤王猜,你們北宜國是不是一早便謀劃至今?”瘸子也能走路,身手更是凌駕於他們之上。若是樂正錦虞敢承認連他們之前的種種也是作假,他就算拼死也會殺了她!
可是樂正錦虞只是低頭,眉宇間的不解與他們如出一轍。
南宮邪怔了怔,揪著的心臟才有所松坦。
樂正彼邱依舊看著天,嘆息著說了句誰也不懂的話,“這天下,原先就是百里氏的。”
頭頂上的彩龍已經慢慢消失,樂正彼邱收回視線看向二人。
南宮邪與慕容燁天身上已然沾滿血跡,墨綠色與紫色的袍子竟出奇地契合。
見他注視著他們,南宮邪與慕容燁天一致道:“想坐收漁翁之利?休想!”若是他們聯手,或許能夠一搏。
慕容燁天將視線投放在了樂正錦虞身上,若他沒有看錯,樂正彼邱…
她不死,依舊是最好的籌碼!
只不過,他的目光一觸及樂正錦虞,劇痛從胸口蔓延,他無力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不能動彈。
南宮邪與他一樣,想起身卻覺得全身的筋脈快要斷了似的,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木色衣衫輕揮,二人的穴道竟齊齊被封住了。
慕容燁天大驚,先前的想法胎死腹中,他這才認清人為刀俎他們為魚肉的事實。
南宮邪惱恨地瞪了他一眼,若不是他與他相殘殺,怎的會被人鑽了空子!可同時也為樂正彼邱的身手感到震撼。
樂正彼邱的點穴手法,讓他不禁想起了葵初。南宮邪暗自期許著,他出了事,葵初應該很快就能知曉。他南昭的國師可不是形同虛設的!
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樂正彼邱淡聲道:“他不會來的。”
南宮邪再次震驚,“樂正彼邱,你——”他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樂正彼邱輕描淡寫中帶著莫名的魄力,“你不在,有他坐陣,南昭國的天也不會亂。”
葵初…南宮邪的手腳冰涼,他從不敢相信,祈凌山的人會背叛南昭皇室。
慕容燁天冷哼,“太子想一舉吞併南昭與西陵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兩國百萬雄兵,以北宜一國之力,如蛇吞象!
樂正彼邱搖頭,卻沒有與他多加解釋。
他將頭偏向樂正錦虞,輕聲道:“你想如何處置他們?”
樂正錦虞抬頭茫然地看向他,他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