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可望而不可摘,此生為他彈奏一曲也足矣。
是以,在慕容燁天的示意下她又抱琴而出。
其他女子的光環已經被慕容綺蘇壓下,即便存著一爭之心,也沒有抱太高期望,努力一展平生所學之後,就興致懨懨地回了座位。
慕容綺蘇鼓足勇氣,面向葵初的方向,雖未言心卻達。
她羞澀一笑,素手輕撥琴絃,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
纖指輕攏慢捻下,琴音時而高聳如雲,時而低沉如呢語,時而飄渺如風中絲絮,時而沉穩如松颯崖,時而纏綿,時而空濛。
葵初狀似靜靜地聽著,心卻不知飄往了何方。
待一曲完畢,南宮邪肆然一笑,朗聲問道:“葵初,你覺得如何?”
眾人沉醉在琴音中難以自拔,陡然被南宮邪出言打破,聽他有此一問,連忙看向葵初。
慕容綺蘇心跳漏了半瞬,緊張地低下頭。
葵初愣愣地回神,首次不知所以地違心道:“自是極好。”
慕容綺蘇頓時含淚微笑,得到他的讚美人生已無缺憾。
南宮邪卻搖頭,毫不給面子道:“不及倚香。”
慕容綺蘇的笑容霎時凋落。
慕容燁天大笑,也不管他拂了西陵的面子,“朕洗耳恭聽。”
樂正錦虞目光噴火地站在他身後,想將他的背影灼燒出個洞來。察覺到眾人撇來的目光,立刻乖巧地垂首。
南宮邪指了指慕容燁天面前的碧玉,意有所指道:“雖然這東西比不上‘君臨’,孤王卻也十分想要,倚香,你可要達成孤王所願啊!”
聽到“君臨”,眾人皆露出垂涎的目光,東楚滅了,那東西卻不知道落到了何處,此刻聽南宮邪之言,紛紛猜測是否已落到了他的手裡。
“君臨”便是“九州璧”,上古早已有傳說,得九州璧者終將一統天下,數百年前還沒有東楚、南昭、西陵以及北宜,更沒有一系列附屬小國,天下只有一個姓氏,只不過後來因為種種原因而分裂,戰火紛亂永不休,直到四大國問世。
有傳言說那東西落到了東楚的手裡,因而東楚才能牢牢佔據第一帝國之位。還有傳言說祈凌山聖地與上古帝國淵源頗深…
如今東楚已滅,難道天下又將——
眾人擔憂之餘皆振奮不已,再看向南宮邪時,眼底已波濤翻滾。
慕容燁天的鷹眸掠過一絲殺意。
樂正彼邱寡淡不改,目光無意地掃過葵初的沉默。
南宮邪不以為然地冷笑,不管他們的神色如何,只叮囑樂正錦虞道:“孤王最討厭什麼‘同心’了。倚香,你可要想好了再彈。”
樂正錦虞手指攥緊,她確實沒有達成他的夙願,將那東西找到。但東楚已滅,他此番又提及是何意?
“孤王還討厭那些個自作聰明的,妄想在孤王眼皮下做什麼小動作——”成功看到多數人的忐忑不安後,南宮邪撫了撫額頭,摺扇半開著嘆息道:“唉!孤王怎的說這些煞風景的話來?”
見樂正錦虞身子未動,南宮邪敲敲桌子,不悅道:“倚香,還不快去。”
說著,他摺扇微起,慕容燁天面前的碧玉便飛到了他的桌前。
慕容燁天也不阻止,陰聲道:“南宮兄未免也太過自信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十拿九穩也要記得馬有失蹄!”
南宮邪輕笑,“慕容兄多慮了,有倚香在,孤王必贏!”
慕容燁天卻諷笑,別有含意道:“說不定就是有‘倚香’在,南宮兄才會一敗塗地。”
葵初身體猛地一僵。
青落疑惑地摸了摸鼻子。
樂正錦虞深吸了口氣,拒絕道:“奴婢並不擅——”
“來人,取琴。”南宮兄甩甩手中的碧玉,對慕容燁天道:“孤王想,綺蘇公主嫻靜大度,千萬別因為怕人家輸得太難看而隱藏自己的實力。慕容兄,你說是不是?”
慕容燁天飲了口茶,“朕倒覺得不管何事還是要保留幾分實力,世事難料,因自滿而鎩羽者比比皆是,說不定隱藏的那部分最是能翻盤呢!”
樂正錦虞瞳孔微縮,咬牙走到慕容綺蘇方才撫琴的地方,緊跟在身後的侍從立刻為她將琴擺好。
除錯琴音的時候,餘光掃到葵初的白色長袍,她想了想,將身體重新傾換了個方向,未想到竟又對上了木色輪椅。
她正要再轉換方向時,卻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