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邪聞言,邪肆大笑,“害你?孤王如何害你?如今的局面不是早已註定好了麼?公主應當感激孤王才是!”
“莫不是公主現在後悔了?”他諷刺一笑,“公主現在腦子不清楚,孤王不與你計較。”
似是極度不耐煩了,南宮邪壓抑住最後的暴躁,“說吧,那東西在哪?”
樂正錦虞恨意難消地瞪著他,輕蔑笑道:“別痴心妄想了!本宮就算知道也不會將它的下落告訴你!”
金褐色的眸子因她的話染上了怒意,“你別忘了慕容燁軒還在孤王手中!”
樂正錦虞毫不退讓,“你若是願意的話,大可以取了他的性命!”她再愚鈍也知道西陵與南昭突然聯手的內由,定是他拿慕容燁軒的性命和東楚城池與慕容燁天做了交易。
說不準,慕容燁軒早已經回了西陵國,只有她傻傻地承受他的威脅…
“樂正錦虞!”南宮邪怒道:“別這麼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
“宇文睿的死全都拜你所賜,下毒的人可是你自己!如今內疚了?悔恨了?孤王告訴你,晚了!”
南宮邪上前一步,俯下身子盯緊她的眸子,“你的命現在可是捏在孤王手中,趁孤王還有最後一絲耐心,將東西的下落告訴孤王,孤王說不定會考慮放你離開。”
“痴心妄想!”樂正錦虞嗤笑著,忽然從袖中拔出一柄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她自盡的動作讓南宮邪始料未及,那柄匕首正是宇文睿最後扔還給她的,是他曾在西陵帝宮送予她做防身之用的,沒想到她現在竟要拿它了斷自己。
南宮邪的心猛地一顫,想也不想地伸手打斷她抹脖子的動作,卻沒想到,樂正錦虞忽然將匕首一轉,狠狠地向他的胸口刺去。
變故來得如此之快,以至於南宮邪毫無防備,向來敏捷的身手也只是讓他微微起身,鋒利的匕首從他的胸口滑落到他的腰腹。
“刺啦——”一聲,他墨綠色的錦袍被匕首劃破,長長的布條垂落,匕首牢牢地紮在了他的腰腹上。
南宮邪悶哼,不顧腹部傳來的痛感,快速扼住她的咽喉,深邃的黑瞳冰冷一片,金褐色眸子微微一眯,“你要刺殺孤王?”
樂正錦虞被他扼得說不出話來,艱難地咳嗽了一聲,嗓音沙啞:“我就是要殺了你,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反正她如今一無所有,拉他作陪多划算。
剛拿下東楚的南昭聖上,若是轉瞬就殞命,該是何等地諷刺啊!
他不是說她為宇文睿殉葬了,陪他一同灰飛煙滅了麼?他的連篇謊話經由他的死訊傳出,天下又會如何看待他南宮邪?心心念念要拿她為樂正錦瑟報仇的樂正彼邱又如何會放過他?
腰側的血潺潺流出,順著南宮邪墨綠色的錦袍流出,染出深色濃郁的花來。
南宮邪的手指收緊,骨節在空寂的殿宇中泛出森冷的白色,他沒有再笑,只是慢慢地直起身子,眸子微微一眯,邪魅的金褐色瞳孔裡怒意劃過,是屬於帝國君主慣常的桀驁與不可侵犯。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腰側的傷彷彿只是蚊蟲叮咬般。頎長高大的身子在樂正錦虞的面前投下陰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網住了她的所有。
“樂正錦虞,孤王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的。”他一字一句道。
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樂正錦虞只感覺頸上一痛,隨即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
再睜開眼睛時,樂正錦虞竟發現自己坐在水流中。痠麻的脖頸提醒她周圍發生的一切皆是真實。
她努力地睜大眼睛,眼前的一切無比陌生,氤氳的水汽蒸騰,映得她的臉色分外嬌嫩。
她仔細打量著陌生的地方,在這陌生的浴殿中,兩名不知名的宮女跪在浴池旁,手裡提著花籃,素手揚起間,朵朵嬌豔的花瓣盤旋著飄入水池。白玉雕砌的浴池底下綻放著鎏金的五彩海棠,從波光粼粼的水面望下,栩栩如生。
她低頭看著自己,一絲未掛。
心猛地一沉,但她並沒有慌亂,靜靜地看著另一名正跪在池邊為她梳洗頭髮的宮女,“這是哪裡?”她記得自己尚在東楚的宮寺中與南宮邪對峙著,她沒能殺了他,後來卻被他給打暈了,不知道他將自己帶到了何處。
宮女的手指正流連於她的墨髮中,柔滑的髮絲竟是那些綢緞也比不過的,心中正感慨著,冷不防聞見樂正錦虞沉魚出聽的聲音,立刻正聲道:“回娘娘,這兒是我南昭皇宮。”
南昭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