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這個女人私下做的比她還要厲害,比她心狠地多!
她好期待看到他得知真相那一刻的樣子啊!
未待宇文睿消化濟安城失守的訊息,有宮人來報,邊境有八百里加急送至了龍澤宮。
宇文睿立刻抱著樂正錦虞起身飛往龍澤宮。
天空黑雲密佈,眼見要有傾盆大雨而落,宇文睿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到了龍澤宮。
殿外的人見到他,立刻焦急地俯身跪下,“啟稟陛下,前夜南昭國五十萬大軍有調動跡象,今日…今日…”
北宜國三十萬大軍壓境確實不值一提,南昭國五十萬大軍也不足為懼,但若是兩國之力相加…
無需明說,東楚將面臨前所未有的浩劫。
“北宜國呢?”事已至此,宇文睿反而冷靜了。
來人立刻回道:“北宜國尚且按捺未動,似乎在等陛下…”
他抬眼掃了樂正錦虞一眼,“似乎在等陛下將皇后娘娘交回北宜國。”
樂正錦虞聞言十分疑惑,樂正彼邱不是應當趁此良機與南宮邪合力拿下東楚才是麼?為何執著地要東楚將她交出?
宇文睿卻是握緊樂正錦虞的手掌道:“休想!”
“陛下,為今之計將皇后娘娘交給北宜國是最好的法子。”地上之人鼓足勇氣道:“南昭已經對我東楚開戰,北宜國太子派屬下告訴陛下,只要交出皇后娘娘,他願集北宜國之力相助我東楚,否則——”
樂正錦虞皺了皺眉,樂正彼邱到底要做什麼!
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弧度,樂正錦虞揚眉笑道:“陛下何不將臣妾送回北宜國?”
宇文睿握著她的手未放鬆,“朕絕不會將你交給任何人!”
樂正錦虞輕笑,那日派榮安要殺她的也是他,如今又作這般情深不棄,就不嫌假惺惺?
她驀地將手掌從他的手心抽出,“殿外的廝殺聲陛下沒有聽見麼?西陵與南昭國已經對東楚下手,陛下就不擔心亡國麼?”
邊境,二月的春風未吹拂過來,漫天的黃沙翻滾,四周皆是寂落與蕭然的殺意。
南昭國五十萬大軍凜風而立,步軍二十萬,兩翼騎兵各是十五萬。裝甲如秋色中的楓林,火紅火紅,如翻浪朝前方的漫黑急速襲去。
一陣嘹亮勁急的號角吹響,東楚軍營壘的大軍隨之出動,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陣勢絲毫不落南昭大軍。
驟然之間,南昭軍隊鼓聲號角也大作,旗幟在風中獵獵招展。兩翼騎兵率先出動,中軍兵士則跨著整齊步伐,山嶽城牆般向前推進,每跨三步大喊“殺”,竟是從容不迫地隆隆進逼。
與此同時,群均淒厲的牛角號聲震山谷,兩翼騎兵呼嘯迎擊,重甲步兵亦是無可阻擋地傲慢闊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捲而來。
終於兩大軍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響徹山谷,又如萬頃怒濤撲擊群山。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密集箭雨如長龍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
鐵漢碰擊,死不旋踵,猙獰的面孔,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瀰漫的煙塵,整個九州都被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滅…
亡國…
樂正錦虞低低的聲音撞入他們的耳朵裡,宇文睿腳步猛然後退半步。
低跪在龍澤宮的人始終得不到帝王將樂正錦虞交回北宜國的允肯,大氣再不敢出一聲。
時間的沙漏在無聲中流走,圍聚在宮門的數千人廝殺地難解難分,忽然又一撥人群貫而入,與東楚的禁衛搏殺起來。
樂正錦虞抬頭看天,雨點已經慢慢飄落,由起初的細膩無聲,越來越大,直至傾盆。
她攤開方才未被宇文睿握著的左手,墨玉簪靜靜地躺在掌心,在未央宮的時候她已經做好準備,她沒有武功只能任人魚肉,但璃心悠殺她的同時,她會毫不猶豫地將簪子刺入她的心窩。
只可惜宇文睿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她慢慢往前走去,將一隻腳跨出了殿門,蔥白如玉的手指立刻沾了一滴雨水,待瞥見前方雨中出現的一抹身影,她驀地將腳又收了回來,轉身望著殿內依舊鎮定的宇文睿。
他的表情仍舊平和,那雙黑漆般的眸子深邃沉靜,毫不迴避地迎上自己的目光。
她突然不知道以什麼心境去看待眼前這個男人,明明不用走到這一步的…她明明想與他坦白,甚至願為他放棄慕容燁軒的…
為何、為何想要殺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