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記得很清楚。
姚遠像是突然來了興致,追問:“是嗎?怎麼個有名法?”
溫路寧很多年前養過一隻小哈士奇,皮得不得了。每天都纏著他出去玩,酷愛玩飛碟。姚遠現在的表情竟然讓他覺得與哈士奇求陪同時的表情十分相似。這話自然是不能說給對方聽的,想了想,說了個溫和的答案,“至少我隔壁桌的老師是很迷戀你的。”
“哦。”這答案沒甚意思,姚二少頓時失去了興趣。
悶頭吃了幾口菜,他想起什麼似的開口:“你明天有時間嗎?”
溫路寧聽後頓了頓,放下筷子。
然後問。
“姚二少,你究竟想做什麼?”
話說到這份上,該明白的都明白,不該明白的也應該明白了。姚遠可沒有掩飾的打算,同樣放下筷子往背後一靠,說:“想做什麼?約你啊。”
是約還是泡當然就不好說了。
溫路寧不這麼想,他無奈一笑,說:“姚二少看上我哪一點了?”據他所知,姚遠前前後後數不清的伴兒裡面,可沒有一個和他型別一樣的。溫路寧左思右想不覺得自己附和乖巧漂亮聽話的標準,於是便想不通了。
“溫老師,難道沒有聽過口味也是會變化的嗎?”姚遠故意加重了“溫老師”三個字,又問:“還是溫老師已經有伴兒了?”
“沒有。”
“不喜歡男人?”
“也沒有。”
姚遠驚訝地眨了下眼,“看不出來溫老師是這麼坦誠的人。”
不是坦誠,是無所謂。
溫路寧對這些從來都看得很淡,身邊的所有朋友都知道他的性取向。在很多年以前,這就已經不再是值得在意的大事了。
這麼些年來他身邊一直沒有人,白辰跟他提了很多次,也介紹了很多人,但都被他拒絕了。甚至連家裡的長輩也提起過這個問題,他們曾經也不理解過,但時間久了,眼見他一直單身,也不再堅持,該催促也催促。
可如果他本人沒有這份心,別人再怎麼著急也是無用功。
其實溫路寧有時候下班回家,面對大而空的房子,也會感到寂寞。也會想是不是應該找個人了。一個人走完生命的路他不認為自己能夠堅持。可一旦想到會有一個人出現,佔據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又會本能產生排斥。
怎麼說呢,溫路寧是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的人。即便其實心底有那份渴望,他也不會允許自己那樣做。
再說,即便真的要找個伴了。也一定不會是姚遠。
姚遠太不符合他的標準了。
喜怒不定的脾氣性格,複雜的身份背景,城府極深的心思,最重要的,是來路不明的目的。
相信對方是突然對自己產生了興趣?
溫路寧沒有那麼傻。
才見了幾次面,不用說第一次見面的衝突,第二次見面車子被砸,第三次見面生意糾紛。他覺得依自己對姚二少不多的瞭解,對方也應該卯了勁地想找他麻煩才對。而不是坐在這裡一副“我要追求你”的姿態。
或許,這也是找麻煩的方法。
“那溫老師有喜歡的人?”
“嗯?沒有。”
“溫老師很討厭我?”
溫路寧嘴角牽起一個笑,“不至於。”
不至於就是有些了?
姚遠不由有些煩躁。
但他不會表現出來,而是很具自信的開口。
“那有什麼理由拒絕我追求你呢?溫老師。”
意思很明顯,我追求你只是我的事情,與他是沒有關係的。
溫路寧想了想,似乎真的找不出理由拒絕。不過既然追求已經是對方單方面的事情了,是否接受甚至是否理會也只適合他自己的選擇了。想通了這個,他也不再堅持拒絕。
一頓飯雖然吃得波折,姚二少光榮地身負傷痛回去,但因為交代了自己的心思,他其實是感到輕鬆的。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溫路寧能夠在短短的幾十分鐘相處中察覺到他的意圖,就證明對方不笨。想到對方時常掛在臉上的笑容。
心想,也許不僅是不笨,還可能是極其聰明。
越來越有意思了。
吃過飯後姚遠提出送溫路寧回家,被拒絕了。
“你的胳膊開不了車,送了我我還要送你,還是我送你吧。”
姚遠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上車後就直接報了自己住的公寓。溫路寧一路把車開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