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冷桀無奈地勾了勾唇角,心裡面暗道,傾城,那白亦楓果然對你是一往情深的,竟然都已經稱你為夫人了,可見你對她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這樣也好,他就必定會盡力醫治你的了,也就不枉朕這麼狠心地把你送到這白蘋洲來。
紫冷桀凝視了黎傾城半晌,這才方一聲長嘆,然後沉聲道:“朕今日既是決定了要交出傾城的,那麼便就沒有想著再來搶走了她的,你回去就告訴白亦楓,只要他能夠治好傾城,那麼朕這一生,都……都不會與他爭奪傾城了,不僅如此,我紫軒臣民都斷斷不會踏足白蘋洲半步。”
“朕真的是心甘情願拱手相讓,但若是他白亦楓醫不好傾城的話,那麼紫軒的大軍一定會踏平白蘋洲,朕必定會讓白亦楓知道,什麼叫做以命抵命。”
紫冷桀一字一句都說的十分的平靜,但是一字一句也都是充滿了威脅。
灰影淡淡一笑然後,朗聲道:“國君請放心,咱們這白蘋洲好歹也是有著幾十年的基業,自然是不會輕易被毀於一旦的,還有就是啊,我家主人和夫人,還會在這白蘋洲上廝守終生的呢,呵呵,自然白蘋洲是絕對不會有機會被什麼給踏平的,國君放心就是了。”
兩艘船緩緩地靠近了,紫冷桀再一次地深情地看了看黎傾城,下意識地想掀起那道黑紗,再去看一看黎傾城,但是驀地,紫冷桀的心頭一沉——
也罷。
若是自己再多看她一眼的話,只怕自己便就會越發的不捨了,若真是那樣的話,豈不是害了她?
傾城啊,咱們這就真的要道別了。
紫冷桀緊緊地抱著黎傾城,哪怕還剩下一秒,他也要緊緊抱著這個女人。
今日一別,便就是一生啊。
灰影不悅地看著紫冷桀死死抱著黎傾城的手,皺著眉,道:“想必國君,必定是知道夫人身中劇毒的,所以能早施救的話,必定對夫人的身體大有好處的,但是若是因為什麼而耽誤了夫人的救治的話,那麼說不定便就會給夫人帶來不可彌補的上海呢,所以國君,趕緊點兒的吧。”
“好。”紫冷桀低低地道,然後深深地嗅了一口黎傾城身上的味道,頓時滿心滿腹都是痛得無以復加。
傾城,日後你醒來的時候,看見的便再也不會是朕了。
……
傾城,再見。
紫冷桀緩緩地走到船頭,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黎傾城交到了灰影的手上。
灰影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黎傾城,然後抬頭看了紫冷桀一眼,驀地就瞧見紫冷桀一臉的平靜,平靜得似乎有些不正常,至少剛才這紫冷桀還是一臉心痛難忍的模樣,怎麼就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灰影竟然有些不敢直視紫冷桀的眼睛了。
那雙眼睛,真真太過可怕。
頓了頓,灰影果斷地轉身,然後朝船艙走去。
“開船!”
灰影一聲令下,那大船便緩緩地開動了起來,然後迅速地朝前行進了,漸行漸遠,然後消失在了浩瀚無垠的江面上。
紫冷桀卻兀自站在那船頭,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大船消失的方向,仍舊是一臉的平靜,但是那樣的平靜卻讓宋祁看得有些膽戰心驚不已。
萬歲爺從來沒有這樣的表情。
從來沒有。
過了半晌,宋祁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紫冷桀的面前,詢問道:“萬歲爺,現在皇后娘娘已經送到白蘋洲了,那麼咱們是不是也應該返航了?”
紫冷桀不語,仍舊一眨不眨地向前面看著,那眼神溫柔極了,就好像黎傾城就在他的眼前似的。
宋祁等了半天也不見紫冷桀講話,便又大著膽子說道:“萬歲爺,這外面風大,您仔細得了風寒啊,要不然萬歲爺先進船艙裡面去吧?奴才給您沏一壺熱茶?”
但是紫冷桀仍舊一言不發,就像一尊雕塑似的,筆直地站著,凝神靜氣地看著前方,一動也不動。
美得讓人窒息,但是同時卻又是那麼的肅穆,讓人不敢直視。
這下子,宋祁可是慌了神了,趕緊地上前,然後輕輕地搖了搖紫冷桀的胳膊:“萬歲爺?萬歲爺?您能聽得見奴才……啊!萬歲爺!”
“轟!”
下一秒,紫冷桀驀地朝後面倒下,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悶響。
驀地,所有的侍衛都趕緊地跑了過來,一個個都嚇得面如土灰。
宋祁更是擔心不已,趕緊地就跪在紫冷桀的身邊,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萬歲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