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燁巡視了所有人一圈後,伸手便是扶起顧清婉道:“地上寒冷,眾卿都起身吧。”
在又是一片沉默後,邵燁對身邊的龔如海道:“將郭良媛身邊所有伺候的人都收押,即刻審問。”
所謂快刀斬亂麻,可有時候快刀可能斬向的是自己人。
龔如海聽了這話後,便是匆匆離開。
而又一次死一般的寂靜之後,只見有人從殿外匆匆進來。一嬤嬤模樣的宮人跪在邵燁的面前哭喊道:“皇上,良媛主子和小皇子都沒了。”
顧清婉明顯感覺到旁邊邵燁的震動,連面都未見過,那孩子便已經沒了,更何況還是這般慘烈的兩條人命。
她不由心中冷笑,不管這幕後黑手是誰,這般大的手筆可真是讓她佩服。
突然一個念頭從顧清婉心中升起,若是宮中真的有人異動,這般大的手筆就算是皇帝都會察覺的吧。除非今次並不只有一個人……
顧清婉心頭一震,隨後又極力安慰自己,可是這樣的念頭一旦產生就如水藻一般死死地纏在腦海之中,連一絲去除的可能都沒有。
此時的邵燁眼神異常的森冷,毫無往日的溫和,在座眾人皆是不敢抬頭看他。
淑妃小心地提議道:“皇上,審問這些宮人恐怕是要些時間,不若便將伺候郭良媛的兩名接生嬤嬤傳上來問話如何?”
邵燁沒有說話,卻是點了點頭。
兩位接生嬤嬤被戰戰兢兢地帶了上來後,見到皇帝時皆是撲通地跪在地上,雙雙口中稱道她們全然不知此事。
邵燁環視了一下,看著顧清婉蒼白的臉色,就知她現在定是不舒服。於是便將視線落在淑妃的身上道:“淑妃,便由你來審問這兩人。”
“郭良媛為何今日會突然生產?”淑妃一問便是問到了點上,連顧清婉都不得不佩服她確實適合幹這種事。
其中一身穿棗紅色宮裝的嬤嬤立即叩首回答道:“今日郭良媛說身子不適,所以她身邊的宮女芍藥就是熬了湯藥服侍小主喝下,可誰成想不過是半個時辰的功夫,小主就叫嚷著肚子痛,接著便是要生產了。”
“郭良媛平日裡的湯藥都是由誰熬製的?”淑妃又問道。
這時另外一個人便回答道:“啟稟娘娘,郭良媛的湯藥素來便是由她身邊的大宮女芍藥熬製的,我們尋常伺候的都是碰不得的。娘娘,我們並沒有給主子下藥,還請皇上、娘娘們明鑑哪。”
兩人此時也顧不得御前失儀,只一味地喊冤叫屈。
淑妃又是問了幾個問題,二人回答的皆是沒有疑點,淑妃請示了皇帝之後,邵燁也是揮揮手讓她們下去。
又過了半個時辰後,龔如海和內務府總管孫立安一起回來了。
龔如海素來都是在啟元殿負責伺候皇帝,他雖是大總管,可真正審問這種事情還是由孫立安這種老油子做才行。
只見孫立安跪下道:“皇上,郭良媛身邊的宮人已是全部審查完畢。”
“說,”邵燁只淡淡地說了這個字,隨後就是不再說話。
孫立安嚥了咽口氣,心中埋怨龔如海將自個拉下了水,可是卻還是道:“郭良媛身邊的貼身宮女芍藥已是招供,是她在郭良媛的湯藥中下了寒益草,導致郭良媛提前生產。”
顧清婉側著頭目光卻是與對面龔如海的視線一下子相聚,她看了龔如海沉著的臉龐,就在為不可見之間他卻是點了點頭。
這是什麼意思?
而顧清婉還未細想時,就聽到孫立安又接著說道:“皇上,這芍藥說那寒益草乃是別人給她的。”
此時孫立安的額頭上已是冒出虛汗,這次從這些涉案人員嘴裡說出來的可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芍藥說這寒益草是鳳儀宮的看守嬤嬤,周嬤嬤給她的。”孫立安說完這話時,頭深深地垂下來。
鳳儀宮這三個字傳出來時,殿中卻是傳來小小卻又忽略不得的聲音,只見座下所有人臉上皆是帶著詫異。
“那周嬤嬤現在何處?”邵燁聲音帶著寒冷卻是任何人都忽略不得的。
此時龔如海跪下說道:“皇上,芍藥一供出周嬤嬤之時,我們便是去了鳳儀宮。只是那周嬤嬤正要自盡。”
眾人又是一驚,淑妃更是立即問道:“她現在如何?”
“回淑妃娘娘,周嬤嬤已是被救了回來。”龔如海這般說時,倒是有不少人真是放下心來。
“既是被救了下來,你們可有仔細審問了?”這話乃是德妃所問,此時倒是坐在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