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坊間便有了傳言,江衍有個寵之入骨的嫂子。
話音戛然而止,江衍指尖的煙也將盡,只餘下一截銀白色的菸灰,搖搖欲墜的掛在他修長的指間。
他的神色意外的平靜,一雙黑眸卻沾染了夜風的涼,沒有一絲溫度。
他想起來了,那夜,他跟蔣欣然根本什麼都沒發生,是她爬上他的床,告訴他,他睡了她,她在欺騙他。
那截菸灰終於徐徐掉落,砸在他腳尖,江衍笑了,明明是溫和的笑,卻生生透出一股陰狠來。
一頭髮怒的獅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戴了狐狸面具的獅子。
顧祁很習慣他這個樣子,這才是記憶中江衍該有的樣子,陰冷,狠辣,他視線落在虛無縹緲的空氣,沒有焦距:“你準備怎麼處置她?”
江衍沉默,很久,才把手裡燃盡的菸蒂扔在地上,擰滅,垂著頭,一手插入口袋,微微眯了眯眼:“不處置。”
“這可不像你。”
“不管她做了什麼,她始終還是佳然的妹妹,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像佳然的人,我總歸有要留她一命的。”
顧祁笑了。
都道英雄難過美人關,江衍這美人關,過了六年了都沒過去。
就算明知道只是個冒牌貨,也要留在身邊,這是種怎樣的勇氣?
話題到此結束,兩人折身往回走。
包廂裡,只剩下兩個人,凌霄心裡那點兒邪惡因子就出來了。
舞也不跳了,拉著蔣欣然在沙發上坐下。
江衍就這麼把她扔給凌霄這個浪蕩子,蔣欣然那臉拉的,簡直可以比擬驢臉。
凌霄只當沒看見,端了一杯酒遞到蔣欣然面前。
蔣欣然不接,這爺邪魅一笑,拉過她的手強行的按在酒杯上:“蔣小姐,賞個臉。”
這凌家少爺話都說成這樣了,蔣欣然再推辭,倒顯得矯情,重點是,這浪蕩子的手拉著她的手,這酒要是不接,她不知要被他吃多久的豆腐。
蔣欣然果斷拿過酒,順勢擺脫了凌霄的手。
凌霄看著她對他避之不及的模樣,笑了,這個女人一定不知道,女人就像馬,越是烈,越是想讓人馴服。
多年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凌霄也難得的心癢。
舉杯,一張臉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湊到蔣欣然面前:“聽說,你跟江家那去世的大少爺離婚了?”
蔣欣然後退,一雙眼警惕的看著他,蹙眉:“你要做什麼?”
“有沒有興趣當我的人?凌家不比江家差多少。”
“抱歉,沒興趣。”
嘿,這女人還挺嗆!
凌霄來了興趣,傾身,抬手勾起蔣欣然的下巴:“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沒性趣?”
她蔣欣然就算再不濟也看不上一個花花公子,這貨居然敢調戲她?
蔣欣然夠然勾了唇角,嫣然一笑,端的是明豔動人,手裡的動作,卻大膽的很。
凌霄回神之際,酒水已經順著他騷包的髮型流下來。
他凌大少居然被一個女人潑了酒!
男人的尊嚴何在!
正要給蔣欣然來個下馬威叫她好好瞧瞧他凌霄的本事,包廂的門,開了。
江衍和顧祁一前一後走進來。
凌霄立刻哭喪著一張臉看向江衍:“你這小嫂子不厚道啊。”
江衍和顧祁甩都沒甩他一眼,這凌霄啊,就欠個女人收拾。
“你們!”凌霄悲憤了。
蔣欣然也委屈的很,這會兒直接撲進江衍的懷裡,抬著頭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阿衍,他欺負我。。。。。。。”
江衍拉開她,一雙眼底沒有寵溺,有的只是疏離和淡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不能趕走蔣欣然,但也絕不會再對她有半點溫情。
對於一個欺騙他的人,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寬容。
這樣的江衍陌生的很,蔣欣然愣住,怔了好久都沒反應過來。
江衍的目的已經達到,這場聚會也便沒有太大的意義了,他瞥了幾人一圈:“不早了,都散了吧。”
幾人先後離開包廂。
車裡,蔣欣然終於回過神來,原來不是她的錯覺,江衍是真的跟她疏離了。
原因呢?
一個男人突然間對一個女人變得冷淡,只有一個原因,移情別戀。
所以,一定是秦輓歌那個女人!
她坐在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