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心裡又在打什麼算盤,秦輓歌卻沒耐心看她拙劣的表演了,她做了個請的手勢:“蔣小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端著你的水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就這麼被拒絕,蔣欣然心裡的那個不甘啊,她死死咬住唇瓣,不知怎的,就跟瘋狗一樣朝著秦輓歌撲過來。
江衍推開門時,就看到兩個女人廝打在一起,你抓我的頭髮,我抓你的咪,咪,場面十分混亂。
他上前,一把拽住蔣欣然的手腕,強行將她拽開,拖走。
房間裡終於清靜。
秦輓歌揉揉被蔣欣然扯的發痛的頭皮,她在想她是不是應該買個撕逼專用假髮套,以防蔣欣然再次突襲。
主臥裡。
蔣欣然手裡還堅持不懈的捧著那杯水,儘管那水已經灑了大半。
江衍臉色很不好,他一把甩開蔣欣然的手腕,劈手從她手裡奪過那杯水,冷冷道:“解釋,這是什麼?”
蔣欣然何時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江衍對她近乎粗暴的態度叫她很氣憤也很難過,她的眼裡蓄滿了淚水,朝著江衍大喊:“水啊,不然能是什麼!”
“蔣欣然!”有史以來,江衍第一次這樣連名帶姓的喊蔣欣然的名字。
他聲音裡的怒火嚇了蔣欣然一跳,她後退一步,瑟縮了一下肩膀,有些心虛的看他一眼:“你幹嘛跟我發這麼大火。。。。。。”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沒做什麼呀。”
死鴨子嘴硬約莫就是蔣欣然時下這幅摸樣,江衍搞不懂,從前的那個蔣欣然不是這樣的,她任性,她撒潑,但她從來不會做這種害人的事。
可現在。。。。。。
她真的太讓他失望了。
江衍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空空的小袋往蔣欣然身上一甩,臉色鐵青:“你這是在殺人你知道嗎!”
小袋徐徐飄落,落在蔣欣然的腳邊,上面一串複雜拗口的化學成分名稱,而這些化學成分組合起來,是避孕藥。
但這又不是尋常的避孕藥,它比尋常的避孕藥功效更多,時效也更久,且在某種程度上有墮胎的功效。
這種藥通常不能亂吃,因為可能會危及生命。
蔣欣然的臉色一下就變了,煞白煞白的,跟上了一層面粉一樣,她忽的垂下頭。
黑色的髮絲下,她的肩膀開始聳動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江衍聽到蔣欣然強忍的哽咽聲,她還是不抬頭,只是雙手用力的絞在一起,她問他:“阿衍,你跟她,是不是做了?”
是不是做了?
江衍沒料到她會這麼問,沉黑的眸底先是閃過一道詫異,但這詫異,很快就被憤怒代替。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蔣欣然:“你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
他關注的只是這個?
一股深深的無力忽然湧上心頭,蔣欣然曾經以為江衍是塊兒冰,是一塊兒被姐姐凍住的冰,可她的容貌跟姐姐有三分相似,所以只是個冒牌貨,江衍這塊兒冰也該由她來捂化,可現在,她發現,不是這樣的。
江衍心裡的那塊兒冰已經化了,捂化它的,卻不是她。
那個寵著她慣著她的阿衍消失了,現在的這個,是愛上別人的江衍。
江衍江衍,六年的時間,他終於還是變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人會一直停在原地。
蔣欣然忽然笑了,笑的渾身發顫,從喉嚨發出的笑聲,帶著壓抑,帶著絕望,像是寂靜暗夜下哀嚎的野獸,悽然而無力,她輕輕開口,像是很可笑的樣子:“阿衍,你是不是忘了姐姐?”
當姐姐那兩個字再一次刺入耳膜,江衍沉默了,沉默的可怕。
有種心底的秘密被無情刺破的惱羞成怒,有種不敢承認的懦弱。
六年前的記憶爭先恐後的闖入腦海,一遍一遍的刺激著大腦皮層,記憶從來不曾模糊,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份他曾以為堅定不移的感情慢慢變得淺薄了?
什麼時候,連蔣佳然那張臉,都快要被他遺忘?
可他怎麼能忘掉她?
那是為他而死的女人啊!
心口很痛,卻不知因何而痛。
他慢慢垂下眼睫,抿了唇,許久,他靜靜的吐出一句:“我沒忘。”
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蔣佳然聽。
這夜,秦輓歌翻來覆去等了許久,等到她的眼皮開始上演生離死別的曠世之戀,江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