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遠征微微一笑,探手拍了拍賈亮的肩膀,淡淡道“工作還是第一位的。你只要抓好工作,就是最好的實際行動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有事多跟雪燕同志溝通、勤彙報……”彭遠征笑著暗示了賈亮一句,那意思很明顯了,賈亮是一個做事的人,就把主要jīng力用到做事上去,至於掌控權力、鎮住場面,這不是他所擅長的領域,還是要交給李雪燕來做。
賈亮心知肚明,再三道謝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現場喝酒互相勸酒敬酒的人來人往,亂成一鍋粥。不過,縱然這樣,季建國也一眼就看到了方才那一幕——彭遠征起身到一旁與賈亮對飲談話狀若親密的樣子,他有些嫉妒地咬了咬牙,扭過頭去。
季建國著實想不通,他就不明白,彭遠征怎麼就看中了賈亮這麼一個悶葫蘆。他有什麼工作能力?季建國不屑一顧地在心裡暗暗咒罵著。
但在普通幹部的眼裡,現在的賈亮卻已經成為“不聲不響念真經”的身邊典型和勵志偶像——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話不在多抓住重點才是真,管它黑貓白貓的,能逮住老鼠的才是好貓。
賈亮隱忍沉默數年,一朝得勢崛起,就在組織任命宣佈的同時,他的個人威信就開始直線上升。
所以,在官場上,很多時候,威信往往與權力和級別成正比。穿上龍袍,乞丐也像皇帝。
褚亮心裡“有事”情緒糟糕就多喝了幾杯。等他晃盪著身子過來給彭遠征敬酒的時候,已經有了**成的醉意。
褚亮藉著酒意大咧咧地端著酒杯走到彭遠征跟前,一把就抓起彭遠征的酒杯來,大聲道。“彭〖書〗記,我敬領導一杯酒,請領導賞臉,我先乾為敬!”
褚亮一仰脖子,一杯白酒灌了下去。
彭遠征皺了皺眉,笑了笑道“老褚啊。我酒量有限,今天不能幹了,這樣吧,我意思一下,你想喝酒,咱們改rì喝個痛快,今天確實是不勝酒力了。”
彭遠征端起酒杯來沾了沾唇。
要是往常,褚亮絕對不敢跟彭遠征“討價還價”。領導沾沾唇就是給面子了,再唧唧歪歪不是自找難看的嗎?
但今兒個,褚亮一個是心裡有情緒。另一個是覺得彭遠征反正已經調走了——大抵就是這麼一種心態。所以他居然抓住彭遠征的手大刺刺道“彭…〖書〗記,不給面子呀!我看你剛才跟賈亮也喝了嘛!”
彭遠征眉梢一挑,卻是又面帶笑容將竄起來的不快又壓了下去。
“褚亮,你喝醉了,彭〖書〗記已經喝太多了,不能再喝了!”李雪燕不滿地站起身來,就要擋駕。
“呵呵,老褚,我再喝一點——咱們在意不在酒。點到為止,謝謝。”彭遠征不願意在這種場合下出現“問題”就又端起酒杯來再次小啜了一口。
以彭遠征的身份和地位而言,他能這樣,已經算是給了褚亮很大的面子。
奈何褚亮近乎酩酊大醉、本身意識中又帶著各種負面情緒,找上彭遠征。潛意識裡就有“發洩”的念頭,根本控制不住。
“彭——〖書〗記,不給我老褚面子!不給面子!”褚亮揮舞著手,指手畫腳。
李雪燕大怒,正要喊人過來將褚亮弄走,彭遠征攔住了她,一把抓住褚亮的胳膊,將他架到了一側。
“彭〖書〗記,為什麼?!”褚亮靠著牆,直勾勾地望著彭遠征,呼吸急促而有力。
“請領導給我一個〖答〗案,為什麼?!”
彭遠征凝視著褚亮淡淡道“沒有為什麼!”
“如果你一定要問我為什麼,那我且來問你:為什麼你是鎮領導,但今天在場的大多數同志卻都是一般同志?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比別人的工作出sè嗎?就說在鎮裡,有多少老同志無論是憑工作還是憑各方面,都不比你褚亮差,但是卻至今提拔不起來?”
“你並不比別人強,雖然你是領導。但是你起來了,你就是領導。同樣的道理,別人起來了,你沒起來,你就只有被領導!不要抱怨什麼,抱怨也沒有用。”
“我還是那句話,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擺正自己的位置,好好工作。”彭遠征淡然一笑,回頭掃了褚亮一眼,轉身走了回去,不過卻沒有歸坐,而是大踏步走出了餐廳。
李雪燕和賈亮一看,趕緊就追了出去。
褚亮臉sè變得無比蒼白,靠在牆上渾身無力,一陣陣酒意上湧,眼前金星亂冒,雙腿一軟順著牆角就出溜了下去。
黨政辦的一個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