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安慰著“大頭魚”:“這個年頭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相信的人!”
這句話算是王勇對他提供的這麼有價值的情報的一種補償。
“你們還真是執著啊,為了這幅畫找到我這裡來了。”
“許先生,不瞞你說,我們這次來北京,一共在找個和《鑑寶》節目有關的人,可是隻有您的電話還在使用。”
“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啊?我並沒有上過《鑑寶》那個欄目啊。”
“是您郵寄包裹時留下的電話,我們在王大山的遺物中找到了張快遞單,您的是其中一張。”
“哦,那就對了。可是你們怎麼知道那幅《太宗遊獵圖》是我的收藏啊?我可沒有在包裹上寫明啊。”
“是郵包的重量,那幅畫的重量和具體的資訊,在王大山的筆記中記錄得清清楚楚。”
許先生搖了搖頭,“看來真的是天網恢恢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胡玉言奇怪地問道:“您為什麼說這樣的話呢?”
“我這一輩子就昧著良心幹過這一次事,還讓別人知道了。”
林玲在一旁看著許先生,不解地問道:“您的意思是說,這幅畫有問題嗎?”
“何止有問題啊?這根本就是一幅贗品。”
“這件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我今天來是想聽聽您為什麼會把畫賣給王大山。”胡玉言似乎要安慰許先生,順帶把問題切回了主題上。
“最開始,我根本不認識王大山的,也不知道我的畫會被他們以這種方式炒作。”許先生的臉上顯出了一種無奈的表情。
胡玉言並沒有再次提問,而是從煙盒中掏出了一根香菸,“我能抽根菸嗎?”
許先生擺了擺手,表示沒有問題。等到胡玉言把煙點上,他才繼續說道:“前年我兒子結婚,要買房子,你們也知道,北京的房價高,在四環之內想買套房子談何容易啊!我們老兩口雖然有點積蓄,但是對於買房子來說,還是差得很遠。”
“所以,您就打算賣了那幅畫是嗎?”
“我們家都是本分人,那時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在一次老同事的聚會時,我說了些想給兒子買房子卻沒有錢這類的牢騷話。”
“那時有人建議您賣了這幅畫是嗎?”林玲在一旁說道。
許先生點了點頭,“嗯,有個朋友突然提醒我,說現在古玩的價值正在節節攀升,記得我家中有一幅古畫,可以拿出來賣掉換錢。我當時還認為這是在異想天開,也就沒有理會。聚會過後,我也沒有在意這件事,而是還在想別的辦法,找親戚朋友們借錢。”
此時,屋中的煙霧已經瀰漫開來。林玲撥了撥胡玉言吐出來的煙氣,用眼瞪了瞪他。
但胡玉言一點也沒有被她這種警告似的眼神干擾,“可是後來您還是動心了?”
“不是,是那個老同事突然打來了電話,說有個朋友想來看看我的那幅畫。”
“是上門來看的嗎?”
“嗯,一開始我以為是要拿到人家那裡去看,但是沒有想到我那個朋友領著一個叫蔡斌的人直接到我家來了。”
“蔡斌?”胡玉言和林玲同時驚呼。
許先生對兩個人的表情很是驚訝,“這個蔡斌有什麼問題嗎?”
“呵呵,沒有,您繼續說。”胡玉言很快恢復了平靜,他看了看林玲,不知道為什麼她反應也這麼大。
“蔡斌來到我家後,看了這幅畫,然後先問了我一下這幅畫的來歷。我告訴他這幅畫是祖上傳下來的,據說是明朝時臨摹的閻立本的畫。那個蔡斌當時就提出要買我這幅畫,還給我提了三個方案。”
“三個方案?”
“嗯,是的,他說第一個方案是現在就給我萬元,直接買走這幅畫;第二個方案是直接讓我拿著這幅畫上那個《鑑寶》節目,讓我交兩萬元的運作費,他去運作,保證這幅畫的價格抬高到萬元以上,那時他再以萬元的價格收購,雙方籤合同;第三個方案是他給我萬元的現金作抵押,他先把畫拿走,聽結果,如果一個月後這幅畫可以被炒起來,他再給我萬元,如果炒不起來的話,畫還給我,十萬元也就不要了,但是這個也要籤合同。”
“我看這三個方案都很誘人呢。”胡玉言笑道。
“我當時也是財迷心竅了,老伴也一直懷疑這人到底是不是騙子。但是那個蔡斌直接把萬的現金擺在了我的面前,非常有誠意,再加上我的老同事在旁邊作保,我們也就不再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