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直入主題了,張海和你是怎麼認識的?”
“我們是在吉林時的同學,從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
“看來是好朋友。”
“是非常鐵的哥們。”
“張海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不但學習好,各個方面都很優秀。”
“哦?你指的是哪些方面?”
“怎麼說呢,只要他喜歡的,玩得都很好,比如,吉他、攝影、電腦等等,對了,他在藝術上有著超高的天賦。”
“藝術上?”
“嗯,畫不但畫得好,還會做各種瓶子,當年他的手藝連我們班的美術老師都自嘆不如。”
“做瓶子?”
“嗯,你看過王志文和許晴演的那個《東邊日出西邊雨》吧?就是那裡邊那種,王志文用泥捏出來,然後再放到燒窯裡去燒製的那種瓶子。”
邢振玉點了點頭,“嗯,很老的片子了,不過有印象。他是跟你一起來到T市的嗎?”
“差不多吧!他高中畢業後,考上了T市的一所傳媒大學,我沒考上大學,就跟著幾個哥們來這裡打工了,大家前後腳到的。”
“他大學學的專業是什麼?”
“舞臺設計。他那個人有很多夢想的,上高中時想當歌星,後來又說要當藝術家,上大學時他又一心想要當大型節目的總導演。他時常跟我說,如果讓他導演央視春晚,一定會比現在有勁的多。不過像他那樣的小角色,又怎麼會有出頭之日呢?只不過都是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王凡說著苦笑了一聲。
“他畢業後幹什麼了?”
“一直在追逐著自己那個根本不能實現的理想,一開始到了一家雜誌社去當攝影記者。後來雜誌社沒辦幾期就倒閉了,連工資都沒給他結算。當時,他連生活費都拿不出來了,便來找到了我,因為我倆關係很好,又是同鄉又是同學的,我就讓他住在我和我的那些哥們租的房子裡勉強度日。後來我勸他去找個腳踏實地的工作去幹,可是他偏不。不久,他到了一家文化公司。”
“他到文化公司是幹什麼工作的?”
“你可能不知道,現在那些電視臺雖然拿著大把的節目經費,但節目的舞臺設計和後期剪輯這些事,都不是他們自己去幹,而是找外邊的一些廉價的文化公司去做。張海那時就在做這些工作,錢掙得不但少,而且還整天要盯著電腦看來看去的,累得要死也沒掙幾個錢。”
“他一直從事這個工作嗎?”
“不是的,後來出了一點事故。”
“事故?什麼事故。”
“他佈置舞臺的時候,沒想到有人沒有按照相關的操作規程操作,提前開啟了高效的照明燈,而那時張海正在調節那個照明燈的角度,結果一下子就把他的右腕燙傷了,而且傷得很嚴重。”
“右腕嗎?那裡應該有一個火焰的紋身吧?”
“你瞭解的還真清楚,那個地方後來留下了一塊大傷疤,張海嫌難看,就找了刺青的店鋪,把那處傷疤刺上了一個火焰的紋身,算是那次事件的一點紀念品吧。”王凡說話的時候依舊錶情輕鬆。
“他傷好了之後,還在文化公司幹嗎?”
“像那種小公司,怎麼會養一個傷員呢?那裡邊的每一個員工都是老闆賺錢的工具而已,一旦沒有價值了,馬上就會被拋棄的。張海領到了少得可憐的一點醫藥費,就被解僱了。”
邢振玉聽後,陷入了沉默,真沒想到這個張海有著那麼多不幸的遭遇。
“我勸他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理想,趕快找一個正當的營生來幹,總去幹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是賺不來錢的。”
“他聽你的了嗎?”
王凡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是隻會說別人而已,我也不知道什麼才是正當的營生,像我們這種生活在陌生城市的外鄉人是非常可悲的,只一個房租有時就花去了工資的一大半。我們也想幹點正當的事,可幹正當的事連餬口怕都不夠。”
邢振玉本想說所以你選擇了鋌而走險去犯罪,但是估計說了這話會引起王凡的反感,所以他話含在嘴裡,卻沒有出口。
“不過後來,我漸漸發現張海好像突然一下子變得富裕了起來,最起碼他不用靠住在我租的房子裡邊了。”
“哦?他找到了體面的工作嗎?”
“一開始我也覺得是這樣的,因為他有學歷,況且也是個心靈手巧的人,如果踏實地找份工作的話,應該不成問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