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
如今餘之歸讓妙月宗吃了個啞巴虧,再插手餘球家裡事,對方豈肯乖乖配合?只好另闢蹊徑——還好他認識一位。
餘之歸想找誰,只要那人身邊有鳥獸出沒,再沒找不到的。
餘亮修士被一隻喳喳叫的喜鵲纏住了。喜鵲啄他頭髮,趁他不注意,抽走了他髮帶。
餘亮去抓喜鵲,追追趕趕、走走停停,直接撞上一個人……“真君?”
餘之歸笑眯眯:“帶我去餘球家裡,或許我能給他報仇。”
餘亮聽見這話,沒有欣慰,而是稍微後退一步,稍微露出些警惕:“真君,小球兒已經夠苦的了,家裡上無片瓦、下無寸土,什麼都沒有,您就高抬貴手,放他一馬罷。”
昨天大典幾乎成為西仙界的笑料,妙月仙宗從上到下,層層挨訓挨罰,到他這裡也領到了罰俸三個月的處置——花了那麼多的錢,妙月仙宗自然要開源節流。
罰俸也就罰了,餘球的下落,他依然擔憂。
結果這麼快人家就找上門,餘亮又是擔心又是緊張。
餘之歸道:“你只要帶我去便可。”他又道,“餘球那副模樣,你覺得我有什麼理由,再去加害?”
餘亮無法:“真君,且容我去向上面告個假。只是上面臉黑,怕是不容易通融。”
越是身居高位者,往往來去越自由。譬如席長天,他隨隨便便去哪裡都沒人管。而越是下層幹活的修士,一個蘿蔔一個坑,各司其職,每日任務都有定量,萬萬走不開。
餘之歸明白他苦衷:“你今日干完活計,應該便可以走?”
“確實。”
“做什麼?”
“伐木,重建樓船。”餘亮道,“每日五株黃刺鐵木。”
那鐵木樹幹生有焦黃倒刺,因而得名。木材堅硬,尋常刀斧斫不動,需修士注入靈力,慢慢砍斷。
“這麼粗行麼?”餘之歸隨手一指。
“還要再粗一些。”
餘之歸拍拍腰間傀儡囊,蹦出八臂力士傀儡“三力”。
——元嬰期。
——席長天讓他帶著做個幫手。
三力最下面兩條手臂合攏,卡卡幾響,手掌變成一枚圓盤,手臂便是兩軸,圓盤在中央飛速旋轉。
木屑飛濺。
三炷香後,餘亮趴在雪虎背上,小心翼翼往下方看去:“就是此處。在慘事發生後,此處就沒有人願意靠近了。”
嘯風踏雪緩緩降落,餘之歸看著面前破敗不堪的斷瓦殘垣,先沒有進去,而是撒著御獸決,不多時附近蛇蟲鼠蟻全圍攏來。
“確定是三年前的事?”
“沒錯。”餘亮看著一地密密麻麻的小獸,頭皮發麻。
“好。”餘之歸應了一聲,坐在雪虎背上,開始發號施令。
老鼠的壽命一般是兩年多。蛇能活三五七年甚至更久,然而眼睛不好使。小麻雀能活十年,但中途很容易被吃掉……動物來來去去,最後留下的是一隻老刺蝟,兩頭黃鼬,一條火狐狸,都活了六七年。
老刺蝟還罷了,黃鼬和火狐都通人性,跟餘之歸一問一答,一唱一和,餘亮不敢多嘴,默默看著這場面。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餘之歸這才下了雪虎,掏出肉乾水果分一分,神色凝重。
“餘球的父母起初並沒有反抗,相反,還進行了款待。”
家裡闖進不速之客,主人不反抗而款待,只有一種可能。
——熟人。
這樣還不夠。
餘球的父親起初便是妙月仙宗修士,母親則是後來加入,雙方都有熟人。
餘之歸繼續往前追溯。
餘球今年十七歲,十七年前……活著的動物可不多。
能記住十七年曆年事件的動物,更不多。
要知道動物以謀生為先,並不是所有動物都能在吃飽喝足之餘,有閒心打聽人類家務事,還有心思去記那些陳年舊賬的。
又過了兩個時辰,餘之歸一邊問餘亮,一邊問動物,拼湊出零散訊息,譬如餘球一家確實沒跟任何人結怨,譬如平安扣是母親之嫁妝首飾,譬如他們原本不相識,由父親的師父親自作伐,促成婚事,再譬如他們偶爾討論過家裡有個寶物就好了……
“餘母的家人呢?”
“都是凡人,已然逝去。”
餘之歸看著餘亮:“謝謝你的幫助。”
“沒、沒什麼……”餘亮忽然雙膝跪倒,“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