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望去,只見數百丈外那座太極殿聖潔之氣縈繞,雖看不見,也能想見其間熱鬧非凡。金鑼的聲音再度響起。
百子宴重開了!
站在古堡之中,看著太極殿,他的眼神顯得好生孤單。
南雨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只不過這一次不在他的心裡,而是在廢園的那頭,來自古堡裡的某處:“看看吧。今天你只需要當個看客,那麼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輕鬆的解決。百子宴,小郡主徐晚,長安,這一切都和你無關。就好似你卑微的性命一樣,沒有一點交集。”
聶秋望向漆黑的夜,隱隱的有些憤怒,道:“這不公平。”
南雨柔說道:“公平?小人物沒有資格談公平不公平。”
聶秋說道:“你的說法很幼稚。”
南雨柔認為他關心這整件事情公不公平是很幼稚的事情。
而聶秋認為南雨柔這種看法才是真正幼稚的事情。
這不是語鋒相對,也是對世界的看法不同。
身在其位,自然眼界不同!
南雨柔的聲音很冷漠:“公平在長安城,就好像是渭水裡的浮萍一樣,一無是處。”
聶秋沉默了會兒,說道:“舊朝的那位天祥書院的老院長,被炮烙至死的時候,應該也會覺得,公平這件事就好似渭水的浮萍一樣,一江春水,一無是處。。”
天祥書院的老院長,前朝一代儒宗,五十年前,主張前朝舊帝殺死太宗。但卻因為得罪了前朝佞臣,而落罪與死牢。後被天朝舊帝炮烙至死,全家上下一十六口人,全部斬首!
後來天祥書院便成為了如今的相國私塾
南雨柔,如今便是那相國私塾的學生!
那位身死的老院長在相國私塾學生的心中,地位自然崇高無比。
夜色裡驟然響起南雨柔寒冷而憤怒的聲音:“若有機會,我定把你嘴撕了!”
聶秋用南雨柔的話狠狠的噁心了南雨柔一把。
聶秋說道:“是你說的,公平本來就是個屁,你卻這麼在意,好矛盾?”
聽到這句話,南雨柔沉默了很長時間。
“是的,這確實不公平,但你太卑微,太微不足道……和這座長安城比起來。大唐和諸國,乃至於七大宗門,東海蓬障島的先民,還有那兵仙大將軍範堯。他們要對抗魔族,中土上下需要團結一心,需要一個強大的力量讓多方匯聚,為此,無論我大唐還是諸國,都不遺餘力促成徐晚郡主的婚事!今日他哪怕不能嫁給範離,但是也不能嫁給你!”
南雨柔的聲音漸漸平靜,說道:“當然,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夏後喜歡徐晚,唐皇器重大將軍,覺得這個世界上只有范家的人才能勉強配得上她,那麼,她便只能嫁給范家的人。”
聶秋沉默不語,心中卻是怒火盛開,他要離開這片幻境,去太極殿!
他知道自己想在南雨柔這種高手的面前離開,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這片看似孤寂無人,空曠的古堡之中,想要出去肯定很難,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將一道指訣捻動,同時口中振振有詞,卻是一通晦澀的咒法。
一團炙熱氣焰隨即在聶秋的身體周圍升騰而起!
費長房傳授自己的火遁之術!
一道輕煙生起於古堡的冰冷青石的地面,隨即一團炙熱烈火升騰而起,聶秋的身影化作一道青煙,鑽入火焰之中消失無蹤。
但下一刻,他的身影跳出火焰,卻便重新回到了原地。
古堡依舊,窗外灰色的虛幻世界,隱約可見太極殿已經漸漸停歇的金鑼的聲響。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唇角有道鮮血緩緩淌落。
古堡的四周有道極其強大的屏障,數以萬計的節點密佈在自己的身體周圍!
南雨柔的手段果然非同尋常。
南雨柔想他留下的地方,果然不普通。
哪怕看著只是片古堡幻境,依然無法離開。
……
……
“你有什麼,都在我的計算之中,所以,放棄吧。”南雨柔的聲音平靜的令人心寒。
聶秋抬起頭,舉起右臂用袖子擦掉唇角的鮮血,望向灰色世界之外唐皇宮城,望向已經生活了幾日卻依然陌生、難以親近的京都,看著生活在這裡的看不到的所有人。
“你們越是如此我越是要向徐晚!不但如此我還要讓天下人都知道!”
他的聲音有些疲憊,卻如平常那般平靜:“哪怕是你不同意,夏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