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訊息使得房內諸人臉色齊變。庫林德身子一顫,口中喃喃自語。蒙面人則問道:“君臨關破了?”只有布魯子爵腦中靈光一現,沉喝道:“君臨關不可能破,他們是從長嵩山脈那邊翻過來的!”他猛地拔高了聲音,怒叫道,“西蠻人敢犯我中原,定叫他有來無回!”
“說得好!”巴克納出聲贊同,臉上卻無笑意,目光在布魯與庫林德臉上打轉,“請問,哪一位是總督大人?”
庫林德開口道:“我就是——”話至一半,就被巴克納厲聲打斷:“好!”巴克納手握長刀電射而入,在昏暗的背景中拖出一長道淒厲的刀光,如風如電斬向庫林德脖頸。庫林德臉上血色盡失,勉力舉劍抵擋。但蒙面刺客絕不會放過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袖中毒針傾瀉而出,在刀光中織成傾斜的雨幕。“當”地一下,悽豔的刀光戛然而止,庫林德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瘋狂扭動身軀,但終究無法阻止毒素的入侵,在一陣垂死的抽搐後被巴克納斬下了頭顱,青黑色毒血灑在他最愛的紫杉案桌上,撲灑出一幅猙獰的畫卷。
庫林德的頭顱滾入牆角,仍然怒睜雙目,彷彿不甘於如此悲慘的結局。
或許冥冥中的神靈已將今日註定,很多個巧合加在一起,就構成了命運。
第三百二十六章
時值隆冬,寒風席捲著雪花遮天蔽日地灑下來,將小鎮籠罩在一片潔白而模糊地世界裡。
小鎮並沒有因為風雪而顯得寂靜,相反地,喧囂的嬉笑和叫喝聲從鎮外滿地帳篷裡傳出來,匯成的聲浪彷彿能融化冰霜。鎮內外不時有人進出,冒著寒冷徹骨的北風為各個帳篷送上乾肉米酒,嘈雜熱鬧的場面就像過節似的。
這是破虜軍團在犒勞三軍,以慶祝半月來攻城奪寨的勝利。
自兵分三路以來,作為軍團御統的林楓親自率領一萬人組作為中路軍徑直殺向東方,一路闖關奪營,所向披靡,積弱已久的地方護衛軍根本不是對手。為了鼓舞士氣,林楓親自衝殺在前,往往一個照面就幹掉了對方將領,率領虎狼之師撕開對方防線,輕易取得勝利。半月來大小數十戰,魔華地方軍無一不是一觸即潰,中路軍一路猛攻,曾創下一日多下兩城十三鎮的記錄。
多場戰鬥的勝利,使得大軍士氣空前高漲,林楓、白凡、阿金等將領以身先士卒的作風贏得了士兵們的擁戴,全軍上下已經磨合成一支鐵血勇猛、無所畏懼的隊伍,但也帶來了一些不利的變化。士兵們多起驕縱之心,而且殘忍嗜殺,常常擾害當地居民。而林楓卻不加以管束,反而以此作為東征攻心的策略。每當進攻之前,破虜軍都會給對方選擇的機會:一是歸順我朝,寫下降書順表,為破虜軍提供一定的馬匹糧草,則可以免去兵災禍;若敢有人反抗,等到兵敗城破,就是眾軍上下搶掠發洩的時候。
這個血腥味十足的策略是由白凡提出,林楓同意的,理由也很充足:這一陣疾攻,全軍將士都少有鬆懈的時候,連續十幾日冒雪奔襲,每個人的神經都繃得很緊,若不找機會發洩一二,看似十足旺盛計程車氣就會很快消沉下去。()他們在每一地的停留都不超過半日,即使以進城休整的名號縱容士兵搶劫也限定了歸隊的時間。
半日時光,足以讓這些經歷血戰後狂躁暴怒的壯漢幹出些令人髮指的獸行,其中某些事例甚至使得聞訊趕到的督戰隊長埃弗頓當街嘔吐。破虜軍已聲名狼藉,或者也可以說是威名遠揚,各地護衛軍聞風喪膽,城主鎮長紛紛投降,極少人擁有與這樣一支兇殘軍隊死戰到底的膽量。
如今,中路軍已經逼近行省總督所在的葉迦城,與格西行省最精銳的兩萬領主軍隔著一片山谷對峙。由於軍中確實已經人困馬乏,兼之擔心對方在山谷佈置埋伏,這最後的一戰遲遲沒有打響。最後林楓決定把軍隊退回附近的一處小鎮休整,順便看看對方將領有沒有進入平原決戰的膽量。
但這群去而復返的丘八可讓小鎮上的居民嚇得慘了,鎮長戰戰兢兢地詢問,才知道原來是要“犒賞三軍”,總算不是來屠村的,可也不是好應付的。“犒賞”的錢餉是軍中自己發了,但所有的酒肉都得由當地居民湊出來。萬餘人的數量,個個還都是膀闊腰圓的大漢,哪怕只是一天的伙食,都得把當地人吃得直抹淚。這還不夠,御統大人突然雅興大發,要在鎮上找些樂子。老鎮長裡裡外外找遍了人,才湊來一個草臺班子,勉強唱出幾支不成調的曲文,只盼御統大人早些盡興、早日歸去。
唱臺上幾個扮相怪異的小丑踩著皮球咿呀怪唱,阿金、埃弗頓幾位將領打著呵欠昏昏欲睡,唯有林楓和白凡卻看得很認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