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勉強趕到林冬城,再要透過城防、面見城主蒂尼費又得花去不少時間。蒂尼費絕不可能有充裕的時間將北面用於防禦夜斬軍隊的兵力盡數調到南邊來——另有一種可能,他在虛張聲勢!
林楓舉目眺望,目光穿過層層迷濛的霜雪,落到城頭張弓搭箭計程車兵身上。這些士兵都以嚴密的盔甲遮住了頭面,一動不動地保持著這種姿勢,連一絲一毫的顫動也沒有,就像沒有生命的雕像一般……
想到此處,他試探著向前走了幾步,慢慢接近了弓箭手的射程,也對城頭的佈置看得更加真切。城裡面沒有任何動靜,除了冰霜龍的咆哮好像更尖利了一些,沒有人對他做出實質性的攻擊。
他再度前進了幾步,簌簌的風雪已經遮擋不了他的視線。他正要仔細確認那裡面是否真是一個騙局,心頭忽地感覺到一陣悸動,驀然抬高視野,便看見城頭最前方的一座箭塔之上,一位偉岸挺拔的金甲將軍拉開了巨大的戰弓,燦爛的光芒中一支如手臂粗的長箭冷冷地對準了他。
不久前那一箭的威力還深深刻印在心中,此時的林楓再也提不起絲毫與之對抗的勇氣,趁著那張巨弓還未拉至圓滿,慌忙縱步往後飛退。
“走!”一聲低喝,三道身影迅速遠去,沒入山脈陰影之中。
三人在二十里外的山谷外停下,互相望望,俱是一臉陰沉的顏色。
山谷裡傳來嘈雜的聲音,呼痛呻吟聲與咒罵聲混雜在一起,大約是一隊潰敗計程車兵正在歇息。以普通人的體力,能一口氣跑了這麼遠也算不容易。不過在今晚,這並不是幸運的事情。
“你們先走吧,不用等我了!”雁藏鋒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滿身煞氣地朝谷中走去。他所承受的瘋狂的痛苦,即將在下一刻炸裂開來。
林楓與白凡對望一眼,躍上狹道旁的巖壁,飛快地透過了那段即將被鮮血填滿的道路。身後山崖之下,雁藏鋒發出一聲聲震徹山谷的咆哮,猶如一頭沉睡已久的洪荒巨獸正在覺醒。咆哮聲中,充滿恐懼的哭喊慘叫之聲間或響起,漸漸被兩人拋到身後。
原路返回,再一次跑過近兩百里路程,遠遠望見了己方騎兵駐紮的營地,林楓放緩了腳步。目光往身旁白凡看去,只見他臉上呈現出不正常的蒼白色,身形虛浮不穩,勉強追上自己的步伐,已在連連喘息。
林楓驀然轉身,沉聲道:“你受了內傷!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強壓著?”
白凡避開他的目光:“一點小傷,修養一兩天就無礙了。”
“哼!是傷到了心肺吧!我也曾受過那種傷。”林楓摸過空間護腕,取出一個香囊遞了過去,“把這東西戴著吧,對肺傷很有用處!”
白凡疑惑地接過,聞到那股馥郁濃香之時,神色頓時變得無比複雜:“這是——醉香蟠!”有關於鐵狼團的無數畫面自腦中晃過,一剎那間,他彷彿又變回了那個青澀倔強的年輕傭兵,連忙把手中香囊遞了回去:“我不能要!”
林楓一愣,狐疑的目光投過來,白凡又縮回手,訥訥地道:“這是吟袖送給您的東西……”
“先借給你。”林楓沒去管他眼中複雜變幻的神色,轉身往營地的方向走去。
營地沒有點火把,黑漆漆地一片。兩人走到近處,哨兵才發現他們,擺起長矛如臨大敵地喊道:“口令!”
“共襄君臨!”
哨兵還沒有答話,後方就有個粗壯的身影大步迎出來:“御統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嗯。”林楓有些奇怪,他與雁藏鋒三人走後,阿拉裘應該留在帥帳裡總領大局,為何出現在這裡?
當他看到阿拉裘身後又轉出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時,他就明白了,不禁朝白凡望去。
白凡看清來人的身份後,臉色變得極差,面上蒼白轉變成鐵青之色,忽然捂住胸口,急促地呼吸。
瑞恩小姐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走上前來,怯怯地喚了一聲:“阿凡!”
白凡口中發出抽氣的聲音,忽而劇烈地咳嗽起來,身形一軟跪倒下去,猛地捂住了嘴,殷紅的血液還是從指縫中滲了出來。
“你怎麼了!”瑞恩小姐驚惶地跑去扶他,白凡猛一甩她的手,然而手臂無力,終是沒能甩開,身體反而失去了平衡,被瑞恩小姐扶住才沒栽倒。
“你……”白凡啞著嗓子發出風箱般破敗的聲音,鮮血順著口角流下,渾身氣得發顫。
阿拉裘見到這一幕,慌慌張張地退了遠處。林楓本也不欲管這兩人的私事,但見白凡的情緒已經處於失去理智的邊沿,為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