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道:“那個……嗯嗯……安達戈流特,他對你好像有點意思。哎喲!這東西怎麼這麼酸……我說事情難料,說不定你們會超脫世俗的界限而在一起呢?嗝——到時候別忘了叫我去,大哥我非得好好作弄他一番,報這五十三戟之仇……”
對於驚嚇過度乃至神志不清的某人的胡言亂語,林楓只當是一陣涼風吹過,一笑置之,卻又端正了臉色道:“你在西城那麼多天,真沒有見過一個叫泰姆的男人嗎?”
“你哥哥在西城呆了多少天就被人追殺多久,連喘口氣都得看準時機,哪有閒情去認識你親愛的泰姆先生?”
林楓失望地躺倒在沙發上,聽著離劍玩弄叉子的叮噹聲,心中忽然泛起奇異地感覺,沒好氣地道:“一坨大便究竟能吸引多少蒼蠅?你就這麼連夜被人從西城砍到這邊來,也沒帶個幫襯的?”
離劍大笑幾聲,用吃飽飯後底氣十足的嗓門道:“大哥和安達戈流特都是什麼樣的人物?我倆之間的對決,有旁人插手的餘地嗎?那些貓貓狗狗們,有膽子靠近我們十里之內就已經是萬里挑一的好漢了!”
他的話音剛落,外面就響起了敲門的聲音,一把清朗的嗓音清晰地傳入兩人耳內:“在下蓋薪,屋內可是林兄?”
離劍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緩緩垂下手來,將叉子放入盤內,用悲憫的神情望著林楓,發出一句覺悟後的喟嘆:“哎——記得告訴林藍雙,我到最後心裡面還是念著她。”搖搖頭,又道:“算了,你真沒有幽默感。待會兒你砍他上身,我射他兩腿,就不信搞不死他!”
林楓只是苦笑,以蓋薪的耳內已將兩人談話聽得一清二楚吧。屋裡面沉默幾秒之後,外面蓋薪又敲了敲門,喚道:“林兄,我們可以進來嗎?”
他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林楓心中升起無力之感,回應道:“進來吧!”
隨著吱咔的輕響,大門被緩緩推開,蓋薪偉岸的身軀出現在兩人視線中。在如此熱的天氣裡他卻披著件棕色的寬厚大衣,兩手攏在袖袍之內,踏著毫無聲息的大步昂然走入,身後還跟著十餘位裝扮各異的男女,那架勢就如威嚴的君王駕臨。
他只瞅了端坐在桌子前的離劍一眼,立即別開目光朝林楓抱拳笑道:“馳宇賽場一別,一晃眼就已去了半年,林兄風采更勝往昔,我心甚慰啊!”
但他身後幾人卻如臨大敵地分散站開,鏗鏘幾聲刀劍出鞘,便把蓋薪營造出來的友善氣氛衝了個乾淨,冰冷的殺意在廳裡糾葛擴散。林楓踏前一步護在離劍身前,拱了拱手,道了聲:“蓋老哥!”便不再言語。吊燈上的鳥妖呱地怪叫一聲,撲騰下來落在他肩膀上,斜眼睥睨著群雄,鳥眼中竟露出譏諷的神色。
眼見氣氛陷入僵局,蓋薪笑出幾聲,道:“在下是受蘇大人指引,前來尋求林兄幫助的。對於林兄的朋友,離劍兄弟,之前多有得罪,還望離兄海涵!”
離劍擺了擺露在繃帶外面的左手,嘿然一笑:“好說!”
“老大!怎麼能這樣算了!”一位年輕的騎士激動地上前幾步,握緊拳頭厲聲喊道,“老華,魔通,凱勒,他們的仇就不報了嗎?”
“正是!”兩臂纏滿了繃帶的刀客走到蓋薪的另一邊,緊緊盯著離劍蒼白的臉,眼中迸出仇恨和憤怒的火花,“兄弟們的仇不能就這麼算了,老大若是不願出手,就讓我來代勞吧!”
蓋薪哼出一聲,卻如悶雷般在屋內響起,左右兩人頓覺頭皮一炸,酥麻的感染了半邊身子,氣機齊齊沉凝下來。蓋薪一甩右臂,寬大的袖袍呼呼作響,沉聲喝道:“放肆!”騎士和刀客都漲紅了臉,不自覺地放下了武器,只能恨恨地盯著離劍。
離劍臉色愈顯慘白,嘴角笑意更濃,懶懶地靠住椅背,眯著眼睛往這些人身上打量,卻對他們眼中濃郁的敵意視若無睹。
蓋薪偏過頭去,對著面露敬畏與憎憤神色的刀客淡淡說道:“報仇不是逞莽夫之勇,還要認清場合。至少在這裡,我們都只是林公子的客人。”他說著迎上離劍的目光,凝視片刻後,又道:“等離兄養好傷後,在下也得替死去的兄弟要個說法。”
離劍嘿嘿冷笑:“我不會見怪的!”
忽聽一聲尖銳的劍鳴,一道虹影嗆然揮出,在他身前幾步的林楓橫劍傲立,澄黃的扇面疾影復凝成他手中古樸的銅劍。一絲細如毛髮的黑線悄然消融於空氣中,只餘點點冰寒冷意擴散開去。
他目光中冷芒電閃,後方裹在黑袍中的乾瘦男人禁不住寒意,身子顫抖了一下。身旁青色蓑衣人也為寒氣所懾,縮了縮脖子。林楓眼中森寒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