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意!”
“我的來意,是想見見故人,順便給阿舒達斯公國的新主人尋找合作伙伴。不過在此之前,我得確認一下,畢竟任何偉大的家族都有腐朽的時候,我不想第一個任務就結束得不圓滿。章老爺子,你不介意吧?”白凡抬起劍尖,普通得甚至有鏽跡的劍身上在月暉下蒙上了一層皎潔的光暈,散發出不一般的氣息。
章家家主依然笑著,眼神深處閃現一絲恙怒,左手指微微捻動著,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位笑得和藹的大叔已經起了殺心。他身後的那個瘦小人影跳到了前面,隔著七八米距離凝視白凡,手掌中閃動著金屬的光澤。花園周圍開始響起沙沙的聲音,擾亂了夜風吹動樹葉的節奏。
秦錯眉頭一挑,沉聲喝道:“白凡,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想找死嗎?”
白凡沒有看他,淡淡地道:“你不用擔心,這點人還留不住我。”
章家家主擺擺手道:“秦小侄不用多說,年輕人難免狂妄一點,他既然想試試身手,那也無妨。”
白凡微微一笑,不再出聲,長劍如被烈火烤炙,泛出深紅的色澤章家家主身前的瘦小武者縮緊了瞳孔,身體重心再度往下移去,頭頂只及家主腰部了。
白凡的目光在兩旁遊離不定,好像在等待著什麼。忽然光芒一閃,若火把在夜空中拖出長痕,眨眼便至瘦小武者面前。瘦小武者渾身汗毛乍立,飛快地揚起手掌,然而熾烈的火光倏地從他眼中消失,掌中短鏢刺了個空,他只感覺面頰一熱,心情頓時沉入谷底。
視野再度清晰,他瞧見白凡的身影退回原地,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傷口,發覺只是傷到了皮肉。對方手下留情了!
他攢緊了掌中短鏢,臉上熱得發燙,心中沒有任何感激,只有被蔑視後的憤怒和殺意。這恥辱,唯有用血洗刷!
白凡瞥了他一眼便將目光移到一旁,大聲道:“別浪費時間了,趕緊過來吧!章家的歸一元陣就是這麼磨蹭嗎?”
恥辱的感覺在周圍悄然逼近的高手心中瀰漫,他們抑制著怒氣,依然保持著相互呼應的節奏,終於將那位狂妄的少年劍客包圍在狹小的空間裡。而他們自己的身形也暴露在了月光之下。
章靈的臉色有些發白,下意識地抓緊了身旁秦錯的衣袖。父親的忌諱她是知道的,除了最親近的人,他不會容許任何瞧見了族中十一位高手面貌的人活下來。而就在昨天,他還表示對沉溺於兒女之情的秦錯不滿意……
她心中充滿了恐懼,甚至隱隱期盼著那位少年劍客破陣而出。而身旁的秦錯還未覺察到愛人的心緒變化,他牢牢盯著這十一人的身形,又恢復了天空高階鬥士的敏銳感覺,暗暗盤算著如果換做自己該怎麼辦。
他們可能都沒有察覺,在幾千米之外的達斯城最高的建築之上,還有一道冷漠的目光隔著銀灰色面具關注著這場戰鬥。林家大小姐陪在他旁邊,靜靜俯瞰著整座城市。在兩人腳下,千萬道燈火編織成朦朧美麗的彩圖,本該是共賞,卻都走了神。
“弟弟,近來過得怎樣?”
“還好吧。”
兩個人靠的很近,聲音低柔如耳語,卻都沒有看著對方,裝作觀賞下方盛景。
“聽你的口氣,混得並不如意啊。我聽說你在蒙城破壞了百年祝祭的儀式,放跑了一隻惡魔,惹得天怒人怨……”林藍雙眼角瞥著他眼中神色,語氣中有些酸意,“聽說,好像是為了一個女人?”
林楓低下頭去,沒有回答。
“那個女人,好像叫蝶凌夢吧?”林藍雙輕細的疑問仿若魔咒,在他耳中山呼海嘯般迴盪著。
這個名字來得如此突兀,如若來自背後的匕首,輕易破開了他的冷漠境界下的偽裝。那一日的無力和痛苦始終深藏於心底,不曾被時間衰減,一旦被翻出來,那無可抗拒的洶湧情感幾乎撕裂了靈魂,將他淹沒在一片無盡無涯的蒼涼悲切中。
強橫的意念,冷漠的面具,都阻擋不住此刻奔淌於靈魂深處的悲傷之河,他措手不及,避無可避。
許久之後,他才壓下那股刻骨的悲傷,淡淡地說道:“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沒什麼好提的。”
“嗯,我是想說,你做的對。我的弟弟要做什麼,不能被腐朽的教條束縛住手腳。他任性驕傲,但有著自己善良的準則,那是出於心靈的意志,無關尊卑和正邪,無懼世俗的阻力。他想救一個人,千軍萬馬也攔不下。祝祭塔倒了,那是活該,誰讓他們不長眼!”
“我沒你說得那麼好。”
“我知道。”林藍雙嘻嘻笑道,“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