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此渺小,好像是一個孩童,拿著把木劍,在向大人示威,如此可笑滑稽。
秦墨走過去,經過了它的身邊,他看清楚了這塊玄黃色的造化石,他很想伸手去拿,但最終他還是停下了手,因為他感覺到了危險,他就這樣走了過去,只是看了幾眼,便把目光重新放在了船上。
不知何時,船梯已經放下,秦墨一步步的踏在了實處,他感覺如此安全,就像是久經風浪的水手,突然踏上了陸地,終於不用在提心吊膽了。
走上船,秦墨卻發現這艘船並沒有外面看起來那麼大,一切都如同平常的船隻一樣,秦墨走上了船艄,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於是他繼續走,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尋找什麼,他覺得他一定會找到。
一座座精舍,一座座閣樓,秦墨尋找著,裡面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一物,別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見到。
可不知為何,秦墨卻沒有感覺到害怕,他心底很平靜,似乎他知道他一定會找到他要找的東西。
當他尋遍了所有船艙,尋遍了船底,他也沒有急躁,更沒有失去耐心,他終於來到了船頭,來到了船最高的地方。
秦墨看到了光,微弱的光,好似油燈散發出的光,有些枯黃,秦墨循著光走了過去,他又聽到了那聲音,依舊是唱出來的:
戰鼓擂破,血浸透了長槍鐵甲刺穿,遙遠的酒香流淌多少次,戰火燒破了城牆。
多少次,黃沙埋沒了胡楊。
遠方的姑娘啊,你可還在那佇立遠望。
遠方的姑娘啊,你可依舊苦守著寒窗。
手中這碗酒,能否照見她的模樣?
夜茫茫你流著淚,等在遠方橋那頭,誰掌燈把他照亮?
莫忘呀姑娘!
七月十四,接他衣錦還鄉……
莫忘呀姑娘!
七月十四,接他衣錦還鄉……
第194章我願化身為船
聽著歌聲,尋著光明,這本應該是一件很歡快的事情,雖然算不上幸福,但也至少會微笑一下。
秦墨沒有笑,他從頭到尾臉上都透出一種極度悲傷的表情,不知是因為歌聲的哀怨打動著他,還是這靜的只有腳步聲古船,讓他感覺到壓抑。
或者兩種都有,所以秦墨笑不出來,腦海裡只剩下那首歌,只剩下那句:七月十四,接他衣錦還鄉。
走到船頭,秦墨看到那盞燈,正如他所想象的一樣,這是一盞油燈,枯黃的燈光,就是從油燈中散發而出。
燈握在一隻皺巴巴的手中,一個身穿黑袍,身材佝僂的人背對著秦墨,難以想象,那好聽而悽美歌聲,竟是從這人嘴裡傳來,雖然秦墨還看不到她的嘴。
但他想,能有這樣悅耳的聲音,這應該是一個美人才對,即便長得不美,也不會醜的。
不等秦墨髮問,她回過頭來,秦墨卻嚇的直接退後了兩步,這不是一個美人,也不是一個長得不美的人。
她很醜,因為她很老,老的面板都快擰巴到一塊,但她臉上卻掛著笑容,只是這笑容所表達的卻並非是喜悅,而是痛苦,是怨念,是歹毒。
沒錯,這張臉秦墨見過,在那大霧中,他在玄星部落的戰士臉上見過,這是一張活著的臉,這也是怨靈的臉。
秦墨難以想象,剛才那好聽的聲音,居然是她發出來的,這樣一個老嫗,怎麼會發出這麼好聽的聲音,她怎麼可以擁有這樣一張臉?
“你……你是怨靈嗎?”秦墨壯著膽子問道,他感覺不到老嫗身上的氣息,但他知道老嫗很可怕,這種可怕是讓他死他也許都來不及感知,就已經死了。
又或者是讓他生不如死,他絕對不會死去,而是一輩子留在這裡,品嚐著寂寞與酸楚。
“我是,我不是。”老嫗的臉上突然生出了疑惑,她看著秦墨,開始思索了起來,過了很久,她老臉上佈滿了認真和凝重,“我不是。”
“那你是誰?”秦墨又問道。
“我是誰?”老嫗臉上再次透出思索,但很快那張本來還有笑容的臉上,卻突然出現了痛苦,這痛苦出現後,秦墨看到無數張臉孔,在那張臉上浮現,有男有女,他們的表情都一般無二,都是痛苦的。
很久很久過去,老嫗才平靜下來,她認真地說道,“時間太久,我已經忘了我是誰。”
“時間太久?”秦墨不明所以,但他卻沒有問,而是在思索這個太久到底是多久,到底有多久,才能讓人忘記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