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南華見這笑臉,不知心中作何感想,語氣平淡,“你小師叔在我身後,你該改口了!”
方尋聽後當即改口,“是,七師叔!”
軒嘯無奈一笑,心道,我這小師叔還真是沾了不少師兄的光啊。軒嘯多看了這與他一般大小的方尋,心想,這小子如此直接大方,很難不招人喜歡。
方尋接著道,“師侄自知不是七師叔對手,若是認輸,家師難免臉上無光,只得在七師叔手上走上兩招,得七師叔賜教,亦不枉我拼命殺進這十強,七師叔務必手下留情才好啊!”
衛南華橫移一腳,雙足與肩同寬,攤出一掌,言道:“你這小子,廢話太多,出招吧!”
“七師叔,得罪了!”話音剛落,那方尋便緩步朝衛南華行來。
這一幕是大比以來最為詭異的一幕,二人氣息平穩,根本不像比試,戰意、威勢、靈氣全無。
有人小聲問道,“方師弟善用銀鉤,為何不見?”
“你可見他有何不善長的?”
“對啊,這小子興許是又學得什麼新東西,這是拿七師叔試招呢!”
眾人皆是晃然大悟,對這方尋,他們早已見怪不怪,即便是他光著膀子上場,也不足為奇。
周尋走得緩慢,且越來越緩慢。有那麼一瞬間,眾人皆以為是這時間變慢了。
行至後來,周尋每踏一步,都讓人覺得玄妙無比,每人心中的感受卻是大不相同,當真是隻可意會。
軒嘯暗贊,我不如他啊!
那衛南華表面看來波瀾不驚,心中則是驚歎不已,心道,這小子靈氣全無,可氣勢著實驚人。
那方尋於衛南華身前兩尺之距,突然發難,化掌為刀,直入那衛南華咽喉。
衛南華入山以來,此次尚屬首次陷入這尷尬之境,若是論境界,周尋拍馬亦難追趕,偏他出手不帶一絲靈氣,純入手拳腳功夫。可就這簡單一記手刀,便讓衛南華左右為難,想避也不知該避向何處,全身早被方尋那氣勢鎖死。
身為師叔,就應有師叔的風度,衛南華面對這平凡一招,縱使以氣壓之,勝了比試,卻是輸得體無完膚,心性之上若想再進一步,難如登天。
方尋掌刀離衛南華的喉頭僅一寸,卻突然停住,笑容凝在臉上,再無先前輕鬆表情。
衛南華何人?雷道子將他帶回山門,不僅是見他身世可憐,若真是如此,隨意交給一門培養即可,何必親授之?
在眾人眼中,衛南華立於原地,動也未曾動過。可在方尋看來,那師叔竟然消失了,若不是周圍一切如是,方尋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失明。
衛南華就在方尋眼前,他卻視而不見,就那一瞬間,自己千辛萬苦營造的勢境消失一空,衛南華雙腳頓時一輕,橫移開來,往前邁出一步,避開那掌刀的同時,已貼至方尋身前。
衛南華頭靠至方尋耳旁,“師侄,你輸啦!”手指同時在那方尋眉間輕點。
方尋如遭雷擊,面色驟變,定在原地,許久都沒挪動身子。衛南華回身,喘了口大氣,心叫好險,緩步走向軒嘯。
此戰讓眾人看得莫明其妙,大比至今,此戰無疑是最為無趣的一戰,沒有境界比拼,更無華然招式,連靈氣都未曾使過。這算什麼?會不會太過兒戲?
衛南華走回陣中,軒嘯笑言,“師兄此戰贏得著實不易,差點陰溝裡翻船。”
衛南華嘆道:“你看出來了?方尋出招可謂是軟刀子,一不小心,便會被砍得遍體鱗傷。”
周圍弟子仍舊不解,那方尋何時出過刀?
方尋此子雖說天資過人,但入門時間尚淺,境界無非在那凝神之巔,九竅未開。若論修為,實不及衛南華其一,可這小子偏偏對萬事都充滿好奇。無意之間被他悟出一種修行門道。旁人不知,但雷道子等人可再清楚不過。
大殿之外,光頭青面的老者噓唏不已,“雷掌門啊,你可知此次大比,你這派中弟子真讓我們大開眼界。這勢境乃修行之旁門,難悟至極,即便是我等也花了上百年才深得其意,你這徒孫前途不可限量啊。”
雷道子心中何嘗不是驚訝至極,這勢境從未有人給它準確命名,一個“勢”字便可概括一切。所謂山有山勢,雲有云勢,修行之人若要悟勢,必先從模仿開始,大成者便會生出最適合自己的勢境,這當真是難以言明。如果你明白,那就真明白;如果不明白,悟出勢境之人即便是對你說破天,你亦不明白。
剛才一戰,雷道子看得清楚,他若身臨其境,感受方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