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黑‘色’濃霧立即瀰漫過來,迅速填補空缺,地底深處,隱隱約約的碎語響起,很快陷入沉寂。
馴鹿之王的轄域在一條黑‘色’河流附近的灘塗,年幼夭折的孩子的靈魂尋找鵝卵石堆疊成尖頂的稜柱塔,每完成一座,一道光輝就會籠罩在他們身上,彷彿開啟一道新生的大‘門’,被牽引進馴鹿之王的神域,手腳和身上被尖利的石片劃開的傷口迅速癒合,光滑柔嫩的面板下面有一種血‘肉’的質感,清冷的月中夜‘露’似的泉水沖走他們身上的汙穢,穿上一身東方風格的短衣,愁苦的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蘭切洛斯滿意極了:“我喜歡這裡的氛圍。”
“這些孩子還未成年就在幼時夭折,因為讓父母傷心痛苦,沒有盡到人子的責任,被罰在冥土的河邊堆砌石塔贖罪,每次將近完工就會被懲罰的風吹倒。我主為孩童的保護神,傳播信仰在冥土形成神‘性’的轄域後,為這些孩子開啟希望之‘門’的縫隙。”
“我主的仁慈無處不在。”
“孩子的信仰之力微薄有限,並不能長期供給,我主的神力幾乎消耗在這上面。這片轄域幾年來完全沒有拓展,儘管在地上的信仰之源拓展迅速。”
“一切榮耀歸於馴鹿之王。偉大的雷歐薩斯,這是必然的選擇。”
“不錯,擁有東方冥土的神格的我們還受到排斥,屢屢被強行要_走_光輝,更別說我主的信仰形成的神‘性’轄域。這裡太狹窄了,甚至容納不下我主的投影分身。”
“我們可以等待,歲月承載著我主的慷慨和恩德,東方冥土不肯接納,就將這片神域高舉。”
雷歐薩斯的眼睛立即閃爍耀眼奪目火光:“多智的蘭切洛斯,此次結伴遠行果然有著特殊的意義。”
“必定是馴鹿之王借我的口說出智慧之語。”
“不,這份榮耀是屬於你的。”雷歐薩斯感嘆,“將這片神‘性’的轄域完善,形成神國的雛形,再高舉到天上,必定能夠擺脫冥土的制約。”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尤其是現在信仰之力轉換、消耗殆盡。”
“不用急於求成,對於不朽者而言,唯一不缺的就是時間。”
在轄域裡獲得新生的孩子沒有嬉戲玩鬧,而是抓緊時間熟悉馴鹿之王的典籍和教義,很快地,他們身上有一層薄薄的光,並不停留在表面,繼續深入,漸漸地通體發出光輝。
“孩子的可塑‘性’很強,比那些成年人能更快轉化為祈並者,直到徹底成為轄域的一部分,他們才獲得真正的新生。”雷歐薩斯有些無奈,“唯一可惜的是,他們無法再進一步,憑藉信仰成為聖靈。”
蘭切洛斯的眼睛掃過所有孩子,突然有所發現:“這個結論不一定成立,儘管機率很渺茫,未必不會出現。”
雷歐薩斯很快注意到他的目光注視著的孩子:“他是某位地上國度王室的庶長子,溺水而亡,帶著祖先的福分。本來不應該流‘露’到這裡,可是他的國度已經消亡。”
“畢竟是王子,或許可以有一番成就。”
“好吧,我會用許可權給他特殊的優待。”
兩位聖靈在東方冥土又待了一段時間,等到跨越兩界的遊輪回航,雷歐薩斯和蘭切洛斯就動手剝離神格,過程極其簡單,不過三眼黑鴉面具和板角青牛面具分別帶走他們身上的光輝,讓兩位聖靈有些不快。
“算了,就當做是借用神格的費用。”開口安慰多次使用面具消滅冒犯的軍魂而不得不付出更多光輝的雷歐薩斯,蘭切洛斯的說辭得到他的認同。
“能以東方神靈的身份在陌生的冥土遊歷,也是一種難得的際遇。和我的美德體系不同,卻有借鑑的意義。你呢?”
“漫長的歷史是一筆財富,也是沉重的負擔。在廢墟上建立新的建築,似乎陷入下行的惡‘性’迴圈。我們拓展到陸地的盡頭,揚起風帆邁向海洋,發現海上的香料群島、寶石群島,甚至發現黑大陸。漫長的航行回到起始點,發現了東土世界,建立新的商路,獲得難以置信的收益。可是不得不承認,新航路也把囚籠裡沉睡的猛獸放出來了。”
“你是指東土的大一統帝國組建龐然巨物似的商船艦隊抵達黑大陸的事?”
“船堅利炮的船隊,必然帶著特殊的使命。”
“戰爭?不,站在我們的角度,這更像是一次豪華的武裝遊行,宣揚東土帝國的崇高聲名和赫然威嚴的鬧劇。收益太少,成本太高。沒有乘火打鐵建立殖民定居點製造既成事實,他們只是腳步匆匆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