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許歡陪著霍淵淵睡。
到深夜時,小姑娘的燒已經退了,在舒適的溫度下睡得格外香甜。
許歡卻輾轉反覆地睡不著。
她如今只要一閉上眼睛,便總想起一張帶著血的臉渤。
陳羽姍說,她那姐姐不管是否死了,總是很慘。
後來想,經歷過那樣的事,哪怕人心不曾扭曲,哪怕活著,又還有什麼面目去見昔日的人佐。
許歡仰頭看著天花板,鼻尖是身邊小姑娘的清香氣。
耳邊……
有些許呻吟聲。
定定聽了一會,才確認不是自己的幻覺。
許歡赤著腳走出去,在隔壁房間外湊著耳朵過去。
聲音是從裡面傳來的。
“霍霖深?”
她輕喚了一聲,沒聽見回應,可隱約卻感覺到一絲悶哼聲。
而後房間內又陷入岑寂。
“你是不是也哪裡不舒服。”
許歡想起來他以前便常常這樣,喝醉了或是如何,半夜裡總會醒來。
於是遲疑了下,還是推門走進去。
房間裡沒開燈,裡面漆黑一片。
她緩步走過去,靜靜站在床邊。
眼睛在適應了黑暗之後,終於能看見蜷縮在床上的身影。
“如果不舒服就去醫院吧,你原本不也沒辦出院手續不是麼?”
醫生前日裡還跟她吐槽,說沒見過這麼不配合的病人。
沒人允許他離開,卻大剌剌地到處跑,像個沒事人一樣。
許歡見他蜷在那像是睡著,本想離開。
可湊近了卻總聽見細細的呻吟。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啟床頭燈。
入眼……
男人滿頭大汗,牙齒咬著下唇滲著些許血絲。
他微微閉著眼,感受到燈光之後,才盡力放鬆了下,“你過來做什麼?”
“我聽見動靜,不放心就來看看。”
許歡打量了他幾眼,瞧他說話時有氣無力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奇怪。
“出去。”
霍霖深則只是翻過身去,雙手用力掐著掌心,壓根不願去看她。
“行。”
許歡無所謂地聳聳肩,當誰還喜歡關注你麼。
若非吵得慌,她也不願來察看。
可剛走出幾步,一聲壓抑的悶哼又從身後傳來,緊接著她的手便被人緊握住,死死拽著不肯放。
許歡張嘴想說什麼。
下一刻,男人用上力氣,徑直將她拽了回去。
她跌在床上,霍霖深壓在她身側。
“我們早就離婚了,你別對我動手動腳!”
霍霖深果然沒動,就只將雙手纏在她身上,把人整個困在懷裡。
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頸側,那溫度實在不像正常人。
“你也發燒?”
許歡將手撫上他額頭,以為掌心會熱燙得難受,卻不知因何只能感受到徹骨的冰涼。
他沒燒。
“是胃病犯了麼?”
“嗯……”
“那你不該抱著我,應該起來吃藥。”
他不是第一次犯胃病,以前也有過數次。每每都會鬧騰,不肯輕易罷休。
“沒有藥。”
許歡推了幾下推不動,也就放棄了。
他總歸是抱著,什麼也沒做,只在她耳邊低低啞啞地重複,“就這樣別動。”
許歡笑了笑,聲音清清淡淡的,在夜色裡格外明顯,“抱著我有什麼用,這幾年你的胃病也犯過好幾次吧,難道以前也是找個女人抱著過?”
霍霖深顯然不會回應這個問題。
或者該說,他不知要如何回答。
她能誤認為胃病是最好,否則這般狼狽的模樣,是真真不願讓她瞧見。
許歡被困著,掙扎了很久也走不開。
最後乾脆就睜著眼讓他抱著,可全身卻始終緊繃繃的,充滿警惕。
良久,許歡才聽見耳邊傳來他低沉沙啞的聲音。
“沒抱別人。”
她愣了下,才明白過來他在解釋。便咕噥了幾句。
霍霖深似乎舒服了些,換了個姿勢讓她背對著自己,身體彎曲起來,兩人貼合好無縫隙。
“後來犯過幾次,但其實漸漸都好了。”
因為她曾那樣細緻照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