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行的世界?連政府武裝干預都不可平定,不可降伏?
微微憂忡的同時她也暗呼了一口氣,因為戰爭的慘敗使得荷蘭軍不得不退往荷蘭在東蕃的根據地熱蘭遮城堡,東蕃即現在的臺灣省,首先令辛越興奮的還不是臺灣可控制中國大陸和日本、東印度間的海上航行與貿易往來的交通優勢,而是一旦去了臺灣,就意味著有可以生存下去的機會。
茫茫大海,東南海域如此寬廣,楚之凌不可能全部封鎖,最多隻能在一些島嶼上安插人手,她的計劃是,在熱蘭遮城堡上潛伏數日,伺楚之凌船隊鬆懈之後再想辦法潛回大陸。
“荷蘭,敗了麼?”
隱隱的一聲嘆息,在夜裡響起,雖是嘆,卻並不見得有多惋惜,輾轉唇齒氤氳空氣,反而有種高深莫測的意味。
“副佐大人好!”
辛越跟著那些兵,有樣學樣地對著樸央行軍禮。
正文 第017章 虛虛實實
湖藍色的朝鮮儒衫,黑如深夜的簷帽下是一雙烏黑寧靜如湖面的眼睛,樸央對行禮的軍人們點了點頭算是應下招呼,眼睛輕微掃視一週後淡淡地停滯在辛越身上。
“我問你,荷蘭,敗了麼?”
兩世為人,辛越甚少有過驚慌的感覺,然而這男子的輕輕一問,竟讓辛越有種淺略的無措。良久不作聲,試圖以沉默無知的方式掠過這個並不容易回答的問題,然而樸央卻站著那裡望著她,頎長身姿一動不動。
辛越咬咬牙,沙啞著聲音道:“大荷蘭不會敗!”
明知荷蘭軍失敗了,但怎麼能說出來呢?
“你說得對,大荷蘭不會敗的。”男子的眼裡閃爍著淡淡笑意,宛如星辰。
辛越呼了一口氣。
“水澤義元是嗎?”
辛越答:“回副佐大人的話,是的。”
“會泅水嗎?”
辛越微愣,隨即點頭:“回輔佐大人的話,我會泅水。”
“我的簷帽被風吹海里了,去幫我撿起來。”修長的手指指向海里起伏的寬大帽子。
辛越不動,樸央置之輕笑:“長得像女人也就算了,身體不會也像女人一樣孱弱吧?”
話已至此,辛越在暗自搖頭,隨即舉步跳進了海里。
“副佐大人,您的帽子。”
辛越雙手捧帽,抬眸,毫無波瀾。
臉上的黑灰被海水洗淨,露出原本白若細瓷的秀美面容,淚痣平添繾綣風情。
月光之下,樸央平靜微笑:“做得很好,速度之快令我刮目,隨我來房間一趟,我有東西要賞給你。”
進了樸央的艙房,點了燈,辛越將士兵頭盔丟在門旁,往腰帶上用力一扯,脫了身上笨重的盔甲,樸央微微皺眉:“幹什麼?”
辛越一邊脫下笨重的靴子,一邊回答道:“副佐大人年紀輕輕難道眼力這般低下,沒看見我在脫衣服?”
嘴角翹起淡淡嘲諷弧度。
“我是問你脫衣服幹什麼?”
“好幾天了,這東西穿得累!”著了白色單衣的少女輕輕揚眉:“左右你都知道我是個女人了,我又何必再辛苦偽裝?”
樸央微怔,辛越穿著白色單衣,移過身子,未被招呼自行落坐在椅子上,淡懶眸眼道:“說吧!有什麼條件,有什麼要求?”
辛越思維跳躍太快太強,樸央微愣之後輕笑道:“不愧是放出一千餘名俘虜引發暴動,使得荷蘭軍與楚之凌船隊大戰的女人,膽量果然非凡。”
辛越淡笑:“過獎。”
樸央遞了杯茶過來,辛越望著端著茶杯:“朝鮮人也這麼愛喝茶?”
樸央微微挑眉:“怎麼?怕我下毒?”
辛越輕笑,沒有遲疑,爽快喝下。
反倒是樸央有些怔愣,他清淺一笑:“裡面真的有毒。”
辛越泰然:“我知道。這毒的名字叫涵血丹莫,溶於水,慢性,劇毒,極少有人可解。”
樸央一愣,隨後露出讚許的笑容:“果然聰明。”接著又問:“既然知道我下了毒,為什麼還喝?”
“反正你有解藥不是嗎?”辛越睜著一雙明眸望著他。
樸央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隨即清朗一笑:“回去楚之凌船上吧。”他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把這個藥投到他的飲食中,想辦法讓他服下。”
辛越接過小瓷瓶,淡淡扯起嘴角:“事成之後?”
“事成之後,你得解藥,並得金銀與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