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司給你。”
一直靜立在一邊的安東聽到龍御這麼大方,眼睛立即亮了起來,他顫抖著乾裂的嘴唇,說道,“哎呀,謝謝,謝謝你,妹夫。”
聽到“妹夫”兩個字,龍御突然皺起了眉頭,冷冷地瞥了安東一眼。安東被他陰寒的眼神看得有些發顫。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龍御淡漠地擺擺手,起身就準備離開。
安東躬了個腰,轉身恭敬地走出去了。淺語則沒有離開,一個大步走了上去,伸出手抓住了龍御的胳膊,“我們聊聊。”
龍御沒有回頭,但也沒有拒絕。默許淺語跟著自己進了書房。
書房裡,龍御坐在柔軟的老闆椅上,斜斜地倚靠著,漠然的眼睛淡淡地瞥向正一臉怒氣站在他面前的淺語。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根本不是淺語?”淺語告訴自己要冷靜,可是心中總有一股怒火抑制不住地向外冒。
龍御抿唇不語。
“那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淺語繼續問道。
龍御低頭不答。
他不回答,淺語便更加地惱火。她伸出手重重地敲擊了一下玻璃桌,恨恨道,“喂,你說句話會死嗎?”
她現在真的很生氣很生氣。
生氣什麼呢?生氣龍御在明知道她不是淺語是安娜的前提下,還讓她心安理得地住在別墅裡,大把大把地花著錢。他喜歡的確定是淺語而不是安娜嗎?
好吧,她承認,她微微有些吃醋了。
龍御抬起眸子,默默地盯著她看了半晌,隨後淡淡啟唇,“一直都知道。”
“一直都知道嗎?那你…那你為什麼要讓她繼續假扮淺語?你還和她訂婚?”淺語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她深吸一口氣,“其實,你還是蠻喜歡她的,是嗎?”
龍御莫名其妙地抬眼看她。
不知為什麼,她竟然是哭了,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劃落微黑的臉頰,留下一道道無色的水痕。
他的心不自覺地一緊。他皺起眉頭,淡淡道,“怎麼哭了?”
“我沒哭!”她胡亂地伸出手來擦了擦臉,眼淚卻是流的更兇了。
“為什麼?”他想知道她為什麼哭,她為什麼關於這件事會這麼激動。誰是誰,和她關係很大嗎?
淺語突然心一顫,混沌的意識頓時清明起來。是啊,她是他的誰,她為什麼要這麼激動?可是,心真的很疼。
他,他,不是不久前還說過,他一直深深地愛著淺語嗎?
“沒有為什麼,只是為死去的淺語不值。”淺語禁不住冷哼一聲。
龍御看著她一臉蔑視的樣子,突然間勾唇笑了。他嘆了口氣,淡淡道,“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知道語兒的死訊後,整整五年,我都沉溺在酒精中,所以落了個胃出血的毛病。就在奧地利化裝舞會那晚,我知道了有個人戴著淺語的那串黑鑽項鍊,便發瘋一般地飛回了國內。那個女人戴著淺語的黑鑽項鍊,且和淺語長得一模一樣,可我一眼便看出來,她不是語兒。她的眼睛裡沉澱了太多的情緒,沒有像語兒的眼睛那般純淨淡然。可是,即便她不是,我並沒有揭穿她,甚至和她訂了婚。為什麼呢?因為過去的五年,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過著沒有天日的生活,如今把她放在家裡,我一抬眼就能看到,我看著那張和語兒一模一樣的面容,心裡會感到欣慰,會感到溫暖。她愛錢愛名牌,我可以滿足她的全部要求,只要她不離開我,能讓我時時看到那張讓我朝思暮想的臉就好了。這是一種念想,你明白嗎?”他說罷,抬起頭來看向她,她竟然能從他深邃的眸子裡看到一絲閃爍的晶瑩。
這是一種念想,你明白嗎?
淺語的心底突然炸開一聲無聲的重重的嘆息,遺落下一個深深的坑。
她從來不知,龍御對自己的愛已經深到了這種地步,她從來不知,他僅僅守著一個虛無的念想也會覺得欣慰。
她深深地被觸動了。
她嘆了口氣,喃喃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龍御搖了搖頭,墨眸中的點點柔情漸漸褪去,瀰漫而來的是滴滴淡漠,“既然知道了,就離開這吧。支票我明天會給你。”
“當年,你對淺語做了那些事,你後悔嗎?”淺語緩慢地抬起頭來,緊緊地凝視著他。
“不後悔。”他一愣,隨後堅決地搖了搖頭,“很多事情,我不得不做。我母親的仇恨,我也不可能不去報復。”
“好…”淺語微微一笑,朝他彎了下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