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頭頂繃帶的落瑛還在睡覺,葉延和雲陌各自佔著一個長沙發躺著專心玩手機。
可是,眼前安然無恙的情形,卻令到,車笑笑那雙本來幽靜如泉、淡然無波的淡藍眼眸,剎那,凌厲非常,她的左手一揚,一條閃著淡淡金色的透明細線,飛速射出--
剛剛爬到落瑛身上,準備吸食陽氣的一條醜陋影子,被凌空勒起,懸在半空,痛苦掙扎著,扭動著,發出無聲的尖叫,最後變成求饒。
這是一隻在這醫院裡甚稱老油條的老陰靈,它每一天的日子過得非常滋潤,白天躲在停屍間睡大覺,夜間就出來活動尋食,它的食物是年輕病人的陽氣,氣足氣飽之餘,還可以調戲一下其他的女陰靈,鑽鑽女護士的裙底,摸摸女病人的小臉,已經幸福到不知道日子是幾何,再不想投胎做人了。
可是,此刻,老陰靈後悔死了,它剛才沒有進來之前,就感覺到這間病房有點不一樣,存在著一種危險的氣息,但是,它聞著床上那受傷少年散發出來的美味陽氣,再望望另外兩個完全不知道它存在的安全少年,心底的貪婪,徹底戰勝了恐懼,於是,結果,沒有開始品嚐到美食,便被一根恐怖得要命的細線套住,勒緊,像吊黃瓜一樣吊了起來。
“饒命!大神!線下留情!大神!我以後絕對不敢了!大神!求你,放我一馬!”老陰靈頂著恐懼,望著眼前的少女,苦苦地哀求,發出痛苦的無聲呻叫。
車笑笑冷冷地手指一彈,老陰靈便身不由己地,那麼,呼一下,再那麼尖銳淒厲地,啊一下,整個身子硬生生地擠進牆壁中,然後穿過,最後,吊在外面陽臺的美麗吊燈上,一蕩一蕩的,就像窗外的風鈴,面朝樓外樓下,欣賞著大好風景去了。
從此,不知道日子是幾何的老陰靈,每一刻都過得刻心銘骨的,數著一分一秒過日子,徹底變成這間醫院中的時間帝。
車笑笑輕輕地摸摸沉睡少年的額頭,還好,體溫正常,再把正在輸液中的速度調慢一點,便躺在最後一張的空沙發上,從包包裡拿出一本厚厚大大的外科心臟手術醫書,專心看了起來。
而,陽臺外的老陰靈,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吊在陽臺上熬過了無數的歲月,想生不能,想死更不能,因為它白天被天地陽氣慢慢一點一點侵入腐蝕著,死得差不多了,晚上又一點一點被醫院的陰氣滋潤著,一夜之間,又好得差不多了,然後又開始慢慢去死,再慢慢活起,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半死不活地吊著,過著日子。
曾經有其它的陰靈,想把它從吊燈上弄下來,卻被細線發出的強光,彈飛到老遠,差點魂飛魄散,所以,以後,沒有一隻陰靈再敢走進半步。
日子一久,老陰靈也就認命了,它倒黴加倒黴,陽氣吸不到,還被抓,被抓了,還被無盡的歲月,無窮無盡地折磨著。
果然,鐵一樣的事實證明,無論人鬼,碰上車笑笑這個煞星,誰都不能好好死去,誰都不能好好活著。
第二日的中午,居然灰雲漫天,大火球似的太陽被掩埋在層層、厚厚的雲朵下,炎熱無比的天氣,變得清涼爽人,S市的人們,終於又變得活力非常,街上的,路上的,行人明顯增多起來。
以車笑笑為首,四少俱樂部的十大精英,四大皇者,一列黑色的車隊,準時出現在寬闊無比的西北大道上。
此時,中午的西北大道上,往來的車流幾乎沒有,所以,大道的兩旁,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各種聞聲奔來看熱鬧的車輛與人群,甚至每一輛車頂上都站滿了人。
小圓眼汪久一夥,也早早在場了,昨晚,接到方威電話的小圓眼汪久,正在酒店開慶祝派對,聽到方威說出賭約條件的那一刻,汪久很高興,但是他的第六感,隱隱約約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兒,有些頭腦的他,還算清醒,沒有當場答應,只是說了一句:明天中午看看再說。
這時,小圓臉上鑲著一對小圓眼的汪久,被自己的兄弟擁在一條跑道上,表情得意洋洋,無比噁心。
車笑笑一路領先,穩穩把車身有損的黑色雪佛蘭停在起跑線上,挨近小圓眼邁巴赫的跑道,頭戴著一頂紅色鴨舌帽的亞麻色小頭顱一側,墨鏡下的眸子,望著旁邊副駕駛位上的繃帶少年,輕輕道:“小瑛瑛,好好待著,呆一會看好戲呢。”
“嗯嗯。”依然頂著白白厚厚的繃帶的落瑛,難得表情乖巧,而內心此刻傲嬌極了:明明嘴巴對他毒舌,還不是一樣給他報仇了麼。
車笑笑頭戴帽子,眼戴墨鏡,一步踏出車門,連跨幾步,在汪久一夥的驚奇眼光中,站定,正正與他相對,車笑笑不待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