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酒瓶灌了一口的老人擦了擦嘴痛快道。
赫連琉璃聽到“恩人”這個詞語,晶瑩的淚水就止不住流出眼眶,跪在琅邪面前結結實實磕了六個響頭,因為爺爺說過,她的命就是這位恩人救的,以後見到他時自己幾歲就要磕幾個頭。
“琉璃都六歲了啊。”
並不阻攔的琅邪等到小女孩磕完頭才輕輕的將她抱在懷裡。將身上的大衣將她裹起來。雖然擔當不起這個小女孩六個沉重的磕頭,但是他清楚如果拒絕。那就是對老人對這個女孩的真正侮辱。
他抱著過早經歷事態炎涼和人情冷暖的女孩,望著那原本應該很清秀的蒼白臉蛋,嘆息都不忍心,琉璃,人心的冷漠,比這個季節更加寒冷吧。
他當初第一次見到這一家人的時候赫連琉璃還僅僅出生,很粉嫩水晶的一個孩子。那個時候她的父母都是憔悴著的快樂生活,琅邪甚至能夠從他們眼中看到希望,雖然和那對夫婦只有一面之緣,但是琅邪卻感受到一種大家族後代的風範,雖然那時的他們只能以撿垃圾為生,尤其是赫連琉璃的父親,那種儒雅。恐怕和他見面後到到地何封崖、柳雲修等風流任務不相上下。
“古代生在帝王家最苦,呵呵,我們琉璃也是不幸,跟著我們赫連家姓,苦了她母女了。”老人老淚縱橫,分不清哭還是笑。
“老哥,冥冥中自由天意,命數這種東西啊就是這樣,也不能說誰怪誰,老哥你也不要自則,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然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琉璃這孩子根骨清奇,日後肯定不俗,老哥你就等著享受天倫吧。”琅邪安慰道。
老人卻陷如回憶,蒼老的臉龐充滿落寞和悲哀: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人,為什麼要連累無辜的他們一家三口?老頭我給別人算命整整算了六十年,到頭來獨獨沒有給自己算啊。滄浪有這麼個妻子也是他上輩子的造化,你那次應該也看出來了,我那個兒子的身體不好,一家人撿廢紙馬馬虎虎不會餓死,可要治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道瓏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愛滄浪了,一個柔弱女人能做什麼呢,怎麼樣才能最快的賺幾十萬呢,滄浪知道道瓏出賣身體後就上吊了,他知道是自己拖累了道瓏,我對生生死死早就看透了,所以也無所謂白髮人送黑髮人,只是道瓏這孩子,唉,也想不開跳河了,她在我們一家人心中永遠是最好的,是滄浪的好妻子,是琉璃的好母親,更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媳婦,老弟,說句真心話,我當時看到道瓏屍體的時候真的沒有力氣傷心了,只是覺得這樣對她是最好的解脫。”
琅邪輕輕點頭。雖然老頭說的很平淡,但是其中的艱辛卻真的是不足為外人道。
老人摸了摸小女孩的頭,慈祥道:“琉璃,記住,你媽是世界上最乾淨的女人!”
躲在琅邪懷抱哽咽的赫連琉璃拼命點頭,看得琅邪都忍不住眼睛溼潤,這家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去,這算哪門子天意?!
老人狂飲一口酒,出神的望著投鞭河,喃喃道:“都說天機不可洩露,也許就是因為我這一生恐怕洩露的天機太多了吧,註定要受懲罰,狗娘娘養的老天!有本事就衝我來,是我,赫連神機,不錯,我是說要算盡天下事,可我這輩子何曾做過一次虧心事?!”老人把酒瓶狠狠砸向天空,再沒有眼淚,淚水,早就幹了。
琅邪把渾身顫抖的赫連琉璃抱在懷裡,回想自己的遭遇,如此說來,自己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老弟,我們第一次和酒是在天橋下吧,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偷偷給你算過命,這三年你也不輕鬆吧,說起來你本沒有這個劫數的,熒惑犯衝、無行易位,這種現象的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老弟,我送你一句話,這兩年之間千萬要忍,一個忍字能幫你大忙,否則”
老人閉上眼睛掐指道,突然睜開眼睛拉過琅邪的手,仔細看那掌紋,最後凝神注視琅邪的臉相,拍腿道:“怪不得,唉,都是老哥害得你,都怪我都怪我啊!”
琅邪無所謂道:“老哥這麼說就見外了,雖然命中註定很多事情,但是我現在也明白一個道理,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這雙手,人這一生盡力做自己能做的,做到了那是最好,做不到也僅僅是有些遺憾,沒有什麼可以抱怨的。”
“放心吧,老弟,你只要過了下一個坎,你這輩子想遭大難都難啊,琉璃,快把那塊玉還給恩人,老弟,要不是六年前你一定要把這塊玉送給琉璃做禮物,你也就不會有三年前的劫數了,唉,你不會怪老哥吧?”赫連神機內疚道。
“怪個屁,老哥,你還把我當做老弟嗎,你這種話太傷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