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倉庫。
等到老三家的時候,前兩日天氣還好,一大家子便幫著白正安家把麥子全給割了曬到麥場,六月的太陽毒,曬了兩天,麥子已經差不多幹了,脫粒後,老三媳婦李氏想著再曬一日,便能去磨房磨粉。
哪知到第三日的中午,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變得烏雲密佈,那陣楊柳一家正在家裡裝麵粉入袋,打算把暫時用不著的麵粉放進家裡的糧倉。
見突然變天,楊柳一家人想起白正安家裡還曬了麥子在麥場,便立馬拿了物什說去麥場幫著收麥子。
去到麥場的時候,老二一家也正好趕到,也不知為什麼,老三家曬的麥子,他們一家人卻是遲遲未來。
但這時候來不及多說,便都想著幫老三家把麥子給收完再說。
但這場雨來的實在太快,他們兩家人只是搶收了一小半的麥子,緊接著便瓢潑大雨,傾盆滂沱。
但楊柳一家和老二家還是冒著雨給李氏把麥子給收了回去,不過一大半的麥子都淋了雨,還得再曬。
更難的是,若是明兒接著出太陽還好,萬一接連下幾日的雨,這麥子沒地方曬,怕是會發芽,到時會糟蹋很多糧食。
麥子收完,才看見老三一家拿著麻布袋,掃把等物什急匆匆的跑來麥場,周氏一瞧見他們,便連聲音責怪著李氏:“老三媳婦,你家到底是咋回事,這自己家曬著麥子,眼看要變天了,卻是不先想著來收麥子,去幹啥了?”
“娘,我們才從……”
白正安正要開口說話,被李氏走上前出聲給截住了:“我們一瞧見變天,便在家裡準備東西來收麥子,哪裡知道雨下的這麼快,這可咋辦?”
江氏等聽出了李氏話裡的擔憂,抬頭看了看天,安慰著:“應當沒事,這六月天,想來只是過路雨,指不定等會雨就能停了,咱們再接著曬就是,頂多多曬兩日就是。”
白正安也忙回道:“是啊,是啊,多曬一日就是,沒啥大事情。”
白正安的話音剛落,李氏突然朝他惡狠狠地喝道:“你說的好聽,多曬一日,要是萬一這幾日都不出太日頭呢,我們這些麥子可是全糟蹋了,那我們這一大家子下半年吃啥,你有本事擔保一大家子吃喝不愁麼。”
“就曉得張嘴說,家裡的事情從來不管,沒見過像你這般沒用的男人,要是你曉得學大哥家早些做準備收麥子,今兒至於弄成這樣麼?”
李氏這話面上雖是在責怪白正安,但話裡的卻含著別的意思,不外乎又是在怪責白向辰前幾日和人打架的事情耽誤了時間,但念著她家的麥子的剛被雨淋了,換誰都會心情不好,江氏雖然心裡不舒服,卻沒出聲說話。
倒是周氏聽不下去了,她看著李氏皺眉道:“老三媳婦,你住嘴,你好好的罵你男人做什麼,你為何方才不趕著來收麥子,要是你們著緊些,加上我們和老二一家,這麥子也收的差不多了。”
李氏撇嘴,語氣滿是不服氣:“娘,這天上午還好好的,誰知道會突然下雨啊,我這也不知道會突然下雨呀。”
周氏聞言,怒道:“你是不知道會下雨,但你們一大家子下半年的口糧都在這裡你是知道的吧,哪件事情重要你不曉得麼?按理你今兒就應當讓人這麥場邊守著,一瞧見變天,便喚人收麥子,若是你一直有人在這邊,今兒這麥子不會被雨淋。”
“你看老大和老二家收麥子的時候,麥場邊就一直未離開過人,一旦發現天稍稍有些不對,便準備東西蓋麥子的。”
“哼,娘,這話你可說錯了,我家哪能和大哥家比啊,老大家收麥子的時候好幾家人幫忙呢,輪到我家收麥子了,就咱們這一家子,手腳怎麼都要慢上一些。”李氏說話的語氣滿是嘲諷。
周氏看李氏越說越過份,便也開始不留情起來:“說啥呢,你家收麥子的時候咱們沒幫你麼?”
頓了下,周氏又接著道:“按我說,你就是沒有老大媳婦那般會打算。不說別的,就說咱們家剛分家的時候,你們幾人家裡分的東西都一樣多,但如今你看看,人老大家有多少東西,你家有多少東西,你這些年不只是沒一點作為,如今連麥子都守不住,就是你不如人會過日子。”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李氏被周氏指責的當即下不來臺,便也索性開啟窗子說亮話:“老大家的當然會打算,他們家收麥子的時候把所有人都叫去,本是說好一日的,但偏偏因為他家辰兒一點小事情又耽誤了一天,若不是老大家推遲了那一日的事情,咱家的麥子昨兒就全部收完了,哪裡還會被淋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