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省委常委有些勉強,更像是政治交換的話,那麼今天,楊雪可以問心無愧的離開秦山,到更高的職位,就如那晚與陳凌風的談話所說的那樣,他的目標應該給遠大,更長遠一些。
副省長?副書記?抑或是一步到位,進入正部級的行列?這對三十五歲的楊雪而言,或許有些驚世駭俗了,畢竟,放眼全國,三十五歲的正廳都極為罕見。
可是,楊雪已經有了八年的正廳,兩年的副省,秦山一役,已經為楊雪的下一步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畢竟,楊雪親手瓦解了秦山的黑勢力,完成了前幾任市委書記未曾完成的任務。
這是政績,更是能力的體現,楊雪已經有資格更進一步。何況,陳家,軍委,楊雪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只是,楊雪並沒有考慮這些,副省長也罷,省長也罷,對時下的他並不重要,他更關心的,是項吉元的未來。
楊雪很清楚,項吉元在極力想要退出,但若讓項吉元這樣安然無恙的退出,那將是楊雪的恥辱,秦山的恥辱。
所以,楊雪才請陳明風到廣南來,楊雪並不指望陳明風做什麼,但有陳明風在,廣南省高層至少會忌諱一些,什麼敢做,什麼不敢做。
雖然楊雪這樣做,幾乎是將自己擺在了廣南省高層的對立面,但楊雪無所謂,有些事既然做了,便要堅持下去,那怕因此付出代價。
“你就不能讓自己放鬆一下嗎?”
感覺到了楊雪的情緒波動,楊蘭拍了拍楊雪的臉,嗔怒的道了一句,楊雪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
項吉元的問題沒有解決,他如何輕鬆?
懸空寺,懸崖之畔的涼亭。
天色陰沉,風聲獵獵,項吉元端坐石凳上,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辭,似乎在祈禱著什麼。
直到鄭勇浩到來,項吉元倏地睜開眼睛,“怎麼樣了?”
“確實是瘋了,已經有兩家權威醫院做過鑑定,馬早平確實瘋了!”鄭勇浩隨意的落座,為自己沏上杯茶,一飲而盡,這才面色凝重的道:“馬早秋呢?你確定那邊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項吉元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想不到短短兩年,我們就落到這步田地,世事還真是無常啊!”
“應該是天意無常!”鄭勇浩嘆了口氣,“我估計要撤了,陳明風到廣南來,省裡的壓力很大,昨晚我和劉書記通話,劉書記已經透露了這層意思!”
項吉元沉默了,鄭勇浩在,他還有幾分希望,畢竟這是省裡的態度,那些牆頭草會看在眼裡,若鄭勇浩離去,恐怕不用楊雪出面,那些牆頭草就會跳出來咬他一口。
良久,項吉元方才道:“方少呢?他還不打算出手?”
鄭勇浩搖搖頭,兩人同樣無語,沒有人知道方明景為什麼遲遲不動,沒有人知道方明景在想什麼。
驀地,騰格爾的《天堂》響起,是鄭勇浩的手機鈴聲,鄭勇浩只聽了一句,便喜上眉梢,向項吉元道:“方少今晚會到廣南!”
還真是天籟般的訊息!項吉元輕鬆下來,只要方少到來,一切問題或許便可迎刃而解。
“既然方少來了,銀河商社那邊你不妨主動一些,畢竟,楊雪在意的是九榮集團的投資,我們沒有必要與他翻臉!”
項吉元點點頭,他明白鄭勇浩的意思,既然已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便沒有必要再貪得無厭,給楊雪一個臺階,也是給他們自己一個臺階。
只是,楊雪肯放手嗎?
想起兩年來楊雪的所作所為,項吉元心裡沉甸甸的,方明景與楊雪勢不兩立,他的到來,註定與楊雪之間必然會有一番碰撞,秦山這塊土地上,將再次掀起腥風血雨。
而兩人身邊的人,在這場風雨中更容易成為犧牲品,想起方明景的冷血無情,項吉元忽然遍體生寒。
烏雲飄過,天空驟然陰沉了下來,狂風大作,彷彿要將涼亭席捲。
項吉元的心,亦在風中飄搖。
夜色中的廣南,霓虹滿地,絢麗多姿。
謝明陽坐在車裡,望著窗外林立的高樓,夜色中萬家燈火,或許每一處燈火背後,都有一個溫馨的故事,而謝明陽心中卻是一陣落寞。
身在高位,註定要學會享受寂寞,這是政客逃不過的命運,然而,謝明陽從未想過,他的家庭亦會陷入如此的境地。
兒子一家遠在京華,女兒遠在澳洲,就連身邊的老婆,也對他不管不問,冷淡的如陌生人。
所以,謝明陽寧願在晚上出來走一走,也不願呆在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