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只要肯開口,爆的口越粗,越證明他不生氣。
柳若楓想笑,卻又不敢在柳南天面前放肆,索性起身離開,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你是該有愧!”柳南天瞪著楊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真後悔當年把你放回地方,看看你現在,再想想你當年,唉……我真的做錯了!”
“爸,張伯伯的電話!”柳若楓恰好拿著手機進來,聞聲忍不住接了一句道:“楊雪現在怎麼了?論職位,官至正廳,論政績,無論是在江海,還是在南風,楊雪比誰差嗎?”
“你懂什麼?”柳南天批了柳若楓一句,方才接起電話,打電話的是張勝天,軍委公務繁忙,張勝天無暇親自到場,只能借電話一表祝駕,兩人寒暄幾句,柳南天便掛了電話,接著道:“楊雪是成熟了,可是他的銳氣呢?當年在戰場上,在特別行動小組,誰敢擋他的鋒芒?可是到了地方,被官場這個大熔爐一煉,他還是那個楊雪嗎?”
楊雪悚然驚醒,是啊,他還是當年那個楊雪嗎?在戰場上,他無往不前,一劍封喉,在特別行動小組,他指揮若定,冷靜的簡直如千年的寒冰,可是現在,每行一步,他必然前思後想,謀定方才敢後動。
可是,這就是官場與戰場不同的地方,如果他在官場如戰場一般,那麼,他早已倒在無數冷槍暗箭之下。
柳南天卻不容楊雪多想,語重心長的道:“事到如今,有些話也是告訴你的時候了,當年在軍委中,之所以有兩種意見,並非他們不想保你,恰恰相反,他們想留你在軍中,將你開除軍籍,只需要一年,便可特招入伍,重新開始,只有我惟恐挫你銳氣,方才讓你回到地方,萬沒有想到,你會進入政府,並且拒絕回到軍中,楊雪啊,你可知道,為了你的事,那幫老傢伙嘮叨我了多少年!”
“是我辜負了你們!”說到往事,柳南天連連嘆息,楊雪愈發汗顏,他萬沒有想到,當年的軍委會議,居然還有如此一番境況,想到當年抱著一腔怨氣離開京華,甚至有過自暴自棄的想法,楊雪不由得暗自慶幸,幸虧他還算有些作為,不然就真的辜負了這些老人。
“說辜負就言重了,不過,我也不妨直言,你在江海,在南風,你的一舉一動,我們這群人都在看著,總算你沒有胡作非為,不然,哼!”
柳南天說的口渴,端起大碗茶一飲而盡,楊雪卻驚呆了!
老爺子話雖然沒有說完,但不妨礙楊雪領悟其中的深意,原來,那群老爺子都一直在盯著他?難道,他有今天的成就,不僅僅是他的功績,還有老爺子們的支援?
柳若楓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爸,你是說楊雪能有今天,是因為你們的支援?”
“那倒沒有,主要還是楊雪自己,不過,大概沒有人不顧及我們這群老傢伙的面子!”
楊雪頓時沉默不語,難怪自己自入政壇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便走完了許多人畢生都無法走完的路程,原以為是自己的能力,原來是這群老爺子的功勞。
不,還有謝明陽,方明景那些人!
“當然,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如果你是一堆爛泥,那誰也扶不上牆!”
柳南天的話,並沒有令楊雪釋然,張勝天,柳南天,這些軍魂,可謂華夏數十年來的定海神針,放眼神洲,能有幾人敢不將他們放在眼裡?有他們的支援,恐怕一堆爛泥,也足以上牆!
從政數年,一直令楊雪引以為傲的成績,被柳南天寥寥數語打破,楊雪心中百味俱生,原來他並不比別人強多少,只不過他的背後,站著一群大山。
柳若楓也驚呆了,她想不到,這些板著面孔、永遠不知何為私事的老頭子們,居然會支援楊雪,她更想不到,楊雪在這些人心中,地位是如此之重。
“若楓,你先去酒店吧,我還有話要和楊雪說!”
柳若楓有些不情願,但看到父親嚴肅的表情,也只能起身離去。
房間裡只剩下兩人,柳南天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一支菸,卻沒有點,而是在鼻間嗅著味道,雙眸如電般盯著楊雪,“楊雪,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冷靜下來,地方並不適合你,你更適合軍隊!”
“可是,我回不去了!”
楊雪抬起頭,這一刻,他終於可以坦蕩的對待內心,正如柳南天所說,他是楊雪,他應該保持他的銳氣,軍中的生涯,他畢生難忘,但那同樣是他生命中一段難以回首的歲月,他或許可以對那些軍委領導釋然,但他如何去面對他離開的十年?他,已經不再是特別行動小組的組長,縱使他